林朝朝简直拿这种人没有办法,这人时好时坏拿不定心思。
林朝朝几步走到亭子间找了石凳坐了下去,开始捋剧情。
原本男主与女主的剧情应该是提早一步了,林朝朝这么久一直躲着男主自然错过了与他感情线,这下对她的误会也会少一些。
只是她又该怎么办?祁慕这人心思太重,对她莫名的示好反而起疑心。
林朝朝撑着脑袋失神,思绪不知飘到了何处。
现在还不能回去打扰男女主,她无处可去,索性闭眼休息。
她慢慢睡着了,好像梦到了祁慕……
冬日里雪簌簌落下遮盖了原本的颜色,一身粗布黑衣的少年搓着手坐在炉火边取暖。
“愣着干嘛还不添点火!”
“娘,我这就烧火。”
少年稚嫩的小手已经看不出原本的颜色,被烟熏得全是灰,那双晶亮的眸子含着泪光,他不敢哭,偷偷用袖子抹干了泪。
锅里香喷喷的烧鸡他不能吃,他偷偷瞥一眼,盯着手里的馒头闷头吃着。
年轻的妇人像逗狗一般将一块啃了一半肉的骨头丢给他,眼里尽是嫌恶。
“骨头和狗一样贱。”
少年似乎也不在乎,小心翼翼地捧着来之不易的美餐。
他从未喊过一声苦,他知道没人会在乎没人会心疼,他也不掉眼泪,眼泪这东西太不值钱。
林朝朝不知他受了多少苦,受了伤才会一声不吭自己隐下所有的痛。
林朝朝静静站在远处看他,那双小手拨弄着冰冷的井水,被冻得通红,偷偷看着远处聚在一起玩石子棋的孩童,他不过是七八岁的年纪便要洗衣做饭,他应该也向往那样自由快乐的生活吧。
“这就是祁慕的小时候。”
系统突如其来的声音让林朝朝吓了一跳。
“所以这不是我的梦,你让我进入了他小时候的回忆里。”
“是。”
“我能帮帮他吗?”
林朝朝抿了抿嘴唇,压住了心里翻涌的情绪。
“可是宿主,你帮他没有用,他的伤害已经造成了。”
“若是能让他受的伤害少一些也是好的。”
“算了,随宿主吧。”
林朝朝变成了小女孩的样子,轻轻朝那边靠近。
祁慕抬眼远处身穿粉裙的小女孩在朝他走来,轻轻在他面前蹲下,一双又大又黑水灵灵的眼睛望着他。
“你叫什么名字?”她笑眯眯地开口,她那双眼睛实在太清澈,祁慕感觉自己脸烧了起来。
“祁慕。”
少年明明向往有人同他玩,却又装作不在意一般的样子,让林朝朝觉得有点可爱。
“我叫朝朝。”
祁慕愣了愣便没有再看她,而是低头将手又伸进了冷水里,洗起了衣服。
“手冷吗?”
“……”
“你饿吗?”
“……”
祁慕一直未回她,果然长大了和小时候一样总是这样拒人千里之外的模样。
林朝朝偷偷让系统变了红薯藏在袖子里,见他一直未理她,林朝朝将红薯掏了出来。
林朝朝手里拿着热乎乎的红薯,轻轻剥开皮,递到了他的嘴边。
“尝尝吧。”热乎乎的红薯抵着他的嘴唇,香甜的气味直往他鼻子里钻。
祁慕顺着咬了一口,热乎乎香甜的味道在舌尖漾开,林朝朝另一只手捞起冷水里的那双小手,将红薯放在他的手里。
“梦里不能待太久。”系统的声音响起,梦里的场景都模糊起来。
林朝朝还没跟他道别便出了梦。
林朝朝睁眼发现自己趴在石桌上,暖暖阳光打在她的脸上让她有些回不过神。
“朝朝,到处找你找不到,怎么在这里睡着了?”
林菀菀的声音让林朝朝醒了梦,林朝朝看着站在面前的林菀菀和顾煊有些恍惚。
“我们该走了。”
“我送你们回去。”
“我们本就乘马车来的,不麻烦顾世子了。”
林朝朝望着一旁有些羞涩的林菀菀,了然于心。
“原来如此……”顾煊有些失落地笑了笑。
“姐姐我等下想去买些糕点,要不让顾世子先送你回去吧?”
她可真是个小机灵!
“既然朝朝有事,菀姑娘这下推辞不得了。”林朝朝总觉得顾煊有种腹黑的感觉不像表面这样温润,笑意快溢出颜表了。
“那朝朝先走一步了!”
————
祁慕站在桥边,低头看着药罐。
仿佛眼前浮现起林朝朝将药瓶放在他手里的样子。
关心?她究竟有什么样的用意?
那瓶白瓷药罐静静躺在他的手心,微微一点暖意也湮灭在了风里。
他从来不需要这样的好意。
从来不。
他狠狠将药罐丢进了水里,药罐咕咚一声便沉了下去,原本泛起波澜的水面也归于平静。
有谁在乎呢?
他原来怀着一点期待,他以为只要他乖一点他的养父母就会接受他,可他终究是落空了,这个世间他才是唯一多余的一个。
所以他从来不信,真的有人无缘无故会对他好。
顾煊送完林菀菀回来发现祁慕依旧静默地站在桥上,像断了线的木偶,他从来不跟他交流几句,也没见他脸上有过笑容,好像不会笑一般。
怎么会有人天生不会笑呢?
顾煊终究没去打扰他,转身回了房间。
“爹?”
顾煊见父亲一脸愁容,便猜出来一二。
“是朝堂上的事吧。”
“兵权在本王手里终究让皇兄忌惮,可若是将兵权交到王倦手里本王终究不放心。”
“爹是担心,皇帝会带兵进攻西城,可现在并没有理由与西城交战?”
“怕是没有多少时日,古时东西南北四城便相互制约和睦相处,现在北城实力雄厚起来,皇兄便开始伺机将其他三城吞并,可先皇在世时便提倡四国和睦,皇兄现在这般恐怕以后百姓没有宁日。”
顾承淮皱眉,紧紧抿着唇。
“皇兄这样只会寒了其他三城的心,更会毁了北城多年以来的和平。”
“爹你知道,我无心争权。更何况还有太子,兴许他会……”
“顾瑜这人并没有表面那样简单,你也清楚皇兄近期颁布的新政全然不是合适之举,倘若放任皇兄这样处事,北城迟早覆灭,先皇半辈子打下的基业,万不能毁于他手。”
“所以爹想让我……参与朝堂内政?”
“我暗中有一些势力,爹老了,剩下的全靠煊儿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