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开始下雨,似是夹着点雪,有几分寒冷。
唐倾晚撑着窗台望着外面,宫墙梅枝,隐在雨帘后,池中假山精美,与鸿雁山比如萤火跟皓月。
他想回家,想离北的草原,想离北的家人。
君宫玉行哥哥
西岚的服饰在这个时候便不适合了,君宫则专门去做了夹杂着中原风的衣裳,平日轻便惯了,不适应宽袖,做的是束袖,那些金灿的装饰物加上去别有番风味,但布料看着也没多几层。
唐倾晚天凉了,外出时还是披件大氅为好
唐倾晚不再盯着外面,侧头看他,君宫耸了下肩,走近
君宫外面有什么好看的?
唐倾晚没什么,有您在,我哪儿有心思看外面那点东西
君宫的样貌从小就特别出挑,初见他时,唐倾晚承认被震撼到了,几年过去,已经长开了,比中原人更为立体的五官让他的样貌尤为精致,暗蓝色的眼睛干净,又带有让人心痒的笑意。
君宫是吗?
君宫(柔声)那为何玉行哥哥有好几次都不敢与我对视呢?
唐倾晚把手伸出窗外,感受指尖的凉意
唐倾晚(轻声)我自顾不暇,无空看你,何来不敢?
君宫我的那个耳坠,好看吗?
唐倾晚手指微曲,雨水在指尖溅起了水花,唐倾晚却觉得面上有些热。
君宫来到他的身侧
君宫至今都未当掉,真是因为忙于事务,而不是其他原因?
君宫的气息逐渐逼近,罩住了唐倾晚,充满玩味的眼睛想从那张柔和平静的脸上看出破绽。
哪知唐倾晚突然收回伸出窗外的手,在君宫诧异的目光中捏住了他的耳垂
唐倾晚那么陛下为何自那日之后这只耳朵便不再戴耳坠了呢?
唐倾晚的手指被雨水浇湿,调戏般地轻揉君宫的耳垂。
君宫在我们西岚有种习俗
君宫眼中的惊诧一闪而过
君宫会保留一些喜欢的人所做的印记
庭院池中在雨水的敲击中泛起波浪,平日隐在水下或假山旁的鱼此时都探了出来,水中波纹变得凌乱。
空气染上了潮味,唐倾晚手一顿,被自己揉热的耳垂却将他烫着了,那双暗蓝色此刻如同狩猎的狐狸,紧盯的同时又带有戏谑。
唐倾晚皱眉,都说西岚对于感情都是崇尚自由开放,面对这般直白撩拨的话他反而不好接嘴了,可就在他想收回手时却是手腕一紧。
君宫话聊到一半就要跑吗,三公子?这可不像你
君宫端详着面前人
君宫你的问题我回答了,那你是不是也该给我一个答复
这话听着却是有其他意思
唐倾晚也没着急挣开
唐倾晚因为好看,所以就留着
唐倾晚身体后倾靠着窗栏,看着自己被抓着的手
唐倾晚这么抓着我,想做什么?
君宫那可就多了,想知道吗?
唐倾晚可惜了,你三公子不好男色
君宫不试试怎么知道呢?都说来日方长了,咱们有的是时间
君宫松开了他,视线转移到了唐倾晚鬓发后的耳朵上。
唐倾晚我时间宝贵,怕是没空与你周旋
君宫(笑)好说,一百两够吃酒的时间吗?
唐倾晚出手真是阔绰
唐倾晚拇指磨着白玉扳指
君宫(叹气)谁让三公子这般难请呢
唐倾晚不过咱们都挺适用的
君宫可一百两给得总觉得亏了点
君宫眼中闪过一丝狡黠
唐倾晚身上的阴影变大,当他侧头时,君宫的吐息已经直逼耳廓,潮湿温热的触感将它包裹
唐倾晚!
唐倾晚抬掌甩出,君宫见状后闪,颇有种花花公子调戏了小姑娘成功的得意
君宫(勾了下嘴角)反应不错
君宫虽然是不正经地笑着,但看唐倾晚的目光却是变了个样
唐倾晚感觉被染上气息的耳朵滚烫,并且向周边扩散,耳廓染上了红色,在向周边散开,那双略显凌厉的凤眼似乎也有了点颜色。
君宫(终于发现了呢...敏感的弱点)
唐倾晚一言不合就动手动脚,阒都不是西岚,陛下还是收敛些好,好歹是个君主
君宫收点本而已,哪知玉行哥哥的反应这般有趣
唐倾晚君宫
君宫本是打算继续说什么,却被这声唤名叫愣住了,虽然他早已告诉唐倾晚私下可叫自己本名,可到如今,这却是第一次。
唐倾晚背对着他,君宫能看见束发间被半遮掩的小辫,身上的红色蟒服此刻却是扎眼的讽刺。
唐倾晚我与你完全不同,甚至截然相反,有的线还是不要跨为好
困在阒都已经好几年,回离北的心愈烈愈痛。
爱翱翔的鹰最忌束缚
察觉身后人靠近,唐倾晚望着池中的鱼,搭在窗栏的指尖有些泛白。
君宫的手指勾起了面前人的几缕墨发
君宫我想跨
他凑近唐倾晚,耳语道
君宫做正人君子挺累的不是吗?
唐倾晚看向抚上他搭在窗栏上的手,上面的链饰有些冰凉,他闻到了君宫身上的淡香,是西岚的香料,是唐倾晚从未闻过的味道。
欲望。
唐倾晚自认是个定力强的人,东龙大街的姐儿个个长得标志,唐倾晚以前常会跟着李建恒去听美人唱曲,平日也说爱美人,可对她们都只是欣赏,就像观赏精美的瓷器。
可现在却有了最忌惮的欲,这人还是君宫,自己怕是疯了吧
君宫像是把唐倾晚搂住似的,轻笑着在他耳边低语
君宫你乱了,玉行哥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