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章 东方人

“你说的东方，是哪个国家？日本？还是中国？”那个店员问。

“中国。”

“中国，噢！那个国家我知道！你们有美丽的东方之珠——上海。还有美丽的总统夫人，那位宋女士，可真是一个迷人的女士！”那中年店员说起中国来，两只眼睛都是亮晶晶的。当时毕竟是两边不同的盟军，日本与德国意大利，中国与英法美。虽然，现在的荷兰被德国征服，但民众的心里偏向谁，上层是管不着的。

井然笑了，对于普通民众来说，外国，知名不知名，好与不好，与制度无关。只与明星效应有关。哪个国家有更好的美食，有更出名的城市，有更漂亮的明星，对哪个国家印象就会更深刻。当然，这个明星不光是演艺界，政界，经济界，科学界，都会有着同样的效果。

三十四年代的上海，是整个亚洲的金融和商贸的中心，是亚洲最漂亮的城市。当然，也就是一张最好的名片。美丽优雅的宋女士，又是另一张有力的名片。

至少，现在的井然，因为这两张名片，得到了那个中年店员很好的招待。闲谈中，井然发现，那个时代的欧洲，对于中国人，并非觉得那么少见或另类。上个世纪二三十年代后，国人大量的留学欧洲。因此，东方人的面孔并不是那么少见。井然默想了一下，也是，当时无论是红色还是青色的，大多都是欧洲留洋回去的精英。

得知东方人并不会特别显眼之后，井然更是放心了不少，他甚至感觉，即便当面见到德军士兵，也不必太害怕了。

有了胆气，井然安心地吃完了穿越以来的第一顿早饭。吃饱了喝足了出门，他还在当地报刊亭上买了一份当地的报纸，连着一周的卖不出去的旧报都买了。此时的米格伦已经是名人，不出所料，当地报纸有米格伦的新闻，还有他的照片。

收集到足够资料，井然决定去见一见这位模仿大师了。拯救名人，就是拯救人类的文明史，这个概念，在那中年店员里得到了验证。分开两个半球，人们能够记住的，是异域里最美的城、最美的人。分开两个世纪，人们记住的，依然是那个年代最靓丽的美丽，比如——名画。

他没有贸然敲门，而是等到米格伦出门的时候把他截住。傍晚，米格伦家的大门开了，走出来一位穿着格子衬衣的瘦弱干瘪的老头儿。

“米格伦先生，你有大麻烦了！”这一次，井然用的是英文，英格兰试的英文，硬硬的，一字一顿的，特别适合恐吓用。

井然想起小油描述米格伦的心理活动，猜测这厮只是画技高超，贼胆儿并不大。

果然，米格伦被他吓了一跳。

心里更有谱的井然把米格伦引到一个僻静之处。他仔细回忆未来世界里的电话诈骗术，学着诈骗腔一通的胡吹。

他说他是东方某时报的记者......他拍下了他伪造名画的证据......如果他不答应他的要求，他就将这些证据捅出去，大白于天下云云.......

诈骗术定然是与时俱进了，1944年的人，还是比较单纯的。很快就被井然给忽悠害怕了。

不到五分钟，米格伦就同意了让井然成为他的助手，两人一起仿造名画、出售名画、两人3/7 分成。

井然面不改色心不跳的进了伪造大师米格伦的家，找到纸和笔，用三种语言写了协议，签字画押。

事情结束后，井然才暗松了一口气......这是老子第一次骗人......怎么就成功了？

小油曾经说过什么？----我相信你有这方面的能力？

呸！井然心里是暗暗吐槽，他的这一身骗人的技能，恐怕是来自于那个不靠谱的亲爸。能够忽悠得别人替他养儿子，那种骗子本事，岂是眼前这个看起来有点憨憨的伪造大师能比的？

真是所谓近朱者赤，近墨者黑呢？还是骗术这玩意儿也可以遗传？龙生龙凤生凤，他是老鼠的儿子，天生就会打洞？

井然是人生第一次如此的嫌弃自己。

米格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