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02章终极奥义

雀鹏搭成了品字形的鸟桥悬停在山坡前，支湃诈着胆子走上去，平坦且稳当，众莫小则紧随其后，也登上了雀桥。韩鬼非常兴奋的往上迈步，弑魂者阻拦道：“几百米的高空，你们就不要都去了，他二人一探究竟也就是了。”

支湃有点不放心，掐着腰站在桥上朝弑魂者招手：“你也上来吧，你是施法遥控这些大-鸟儿的，你不去算怎么回事儿啊？”

弑魂者想了想，自言自语道：“星月图鉴被雷泽给霸占着，我留在此地确实无味，不妨跟他们走一趟。”

三个人盘腿坐在了雀桥之上，弑魂者一声悠长的号令下，雀鹏一齐展翅高飞，越飞越高，越飞越远……

冷风吹在支湃的脸上如刀割一般，他忍不住往下看，关婷等人在山坡上的身影好似微型雕塑一样，朵朵白云在身边飘过，渐渐地，已经瞧不清楚地面的情况了。

不多时，莫小则一直远处：“高塔就在东南方。”

弑魂者驱动众鸟徐徐前行，迎着朝阳的方向逐步攀升，飞到塔顶处，众人感觉到的不是欣喜，而是刺骨的寒冷，莫小则一指前方的塔尖：“那本奇书原来就在塔尖上的木龛上，可是，这里并没有什么楼阁宫殿啊？”

鸟阵围着塔尖飞了几圈，旁边都是空无一物，抬头往上瞧，也只是晴空一片。

弑魂者道：“看来，那幅云蒸霞蔚图徒有其名，可能是某个炼金术士搞得恶作剧罢了。”

莫小则目光坚定：“你指挥雀群往上直飞！”

雀鹏们载着三人急速往上，支湃就觉得像是坐电梯一般径直往上，忽然，咕咚……嘭……啪……三个人的脑袋撞到了什么东西似的，雀鸟也都四下散开，几个人差点掉下去。

弑魂者稳住雀群缓缓下沉，支湃鼻子头都冻红了，还不忘了挤兑：“怎么样？脑瓜子嗡嗡的吧？被撞的还是被吓得？”

弑魂者没吱声，莫小则指着斜上方：“这个城堡竟然是透明的，我们从侧面探索。”

足足折腾了半个时辰，三个人终于找到了城堡的边缘，试探着迈下步子，脚下如完全透明的玻璃栈道一般，莫小则长舒一口气：“终于，到了。”

几个人摸索着终于走进了室内，这里是方是圆，空间有多大，里边何种摆设，全然瞧不见，脚下已然是空空如也，四周白云飘过，唯一能确定的是，风声消失了，喊话带了回音，所以，三个人明白：这里就是云蒸霞蔚图中那个神秘宫殿的所在了。

支湃喊道：“有人吗？家里来客（音且）了，出来招待一下。”

一个苍老的声音从头顶传来：“你们来到的时间，比我预计的早了上百年。”

三个人东张西望，人影皆无，支湃好奇地问道：“你也是透明的吗？”

苍老声音回答道：“透明不透明，取决于人眼可以感知电磁波谱中的部分而已，你瞧不见，不代表它就是透明的，更不代表它就不存在。”

支湃点头：“老头儿，你说的挺玄乎的，我怎么称呼您呐？”

苍老声音停顿了一下：“几百年了，我都都没有人问我的名字，我得想想，我好像叫尹莫韬。”

支湃想了想，扑哧一笑：“尹大爷，您这名字起的挺张狂啊？”

“噢，此话怎讲？”

“尹莫韬不就是英文immortal的翻译吗？这单词是永生、永垂不朽流芳百世的意思啊！”支湃侃侃而谈，“那您今年高寿啊？”

“既然知道了我名字的含义，何必还要问我的年纪呢？就这么说吧，上次我睡了一觉，整整睡了一个甲子。”尹莫韬风轻云淡的回答道，“天长地久。天地所以能长且久者，以其不自生，故能长生。”

支湃一吐舌头：“好家伙，您打个瞌睡一代人都见了阎王爷了。实话跟您说吧，我来自于高级文明二十一世纪，很多事儿啊，我比您见识的多。”

尹莫韬纵声大笑：“无知小儿真是要笑死我，我来问你，你来自高阶文明，那在你的那个时代，那个世界中，是否已经实现了反重力系统？”

支湃大吃一惊：“您是说，我现在所处的宫殿，是反重力悬浮的？”

“没错啊！想必你也见识了无线供电的那种长明灯了吧？既然你是高阶文明来的，你那个时代有这种装置吗？”尹莫韬讽刺似地问道。

支湃摇头：“Wi-Fi倒是有了，无线上网倒是没问题了，可无线供电技术还没有实现。”支湃有些气馁。

弑魂者悄悄问莫小则：“他俩说的你能听懂吗？”

莫小则苦笑：“一句也听不懂，我还在奇怪这声音到底从哪传出来的呢。”

尹莫韬问道：“这里在七百多年前就已经实现了无线供电，你竟然自称来自于高阶文明，实属可笑。”

支湃撇了撇嘴：“这就有点扯淡托大了吧？蛋都被你扯碎了，现在这塔布世界不虽然不是茹毛饮血，可就连蒸汽机都没有呢，你这一张嘴舌头伴着唾沫就胡说啊……”

支湃话音刚落，面前出现了一道无形的屏幕，屏幕一闪，五颜六色的画面扑面而来：雪域冰原上竟然是各种的悬浮列车，翠屏山绿草如茵，人们的远程交流竟然是用脑电波控制的通讯芯片，孤零岛上，仿生人替代了人类所有的劳作，不知疲倦毫不懈怠地忙碌着……

画面小时候，支湃的嘴里都快能塞进鹅蛋了：“这，难道就是未来的人类社会？”

尹莫韬道：“错，这只是初级阶段。我来问你，人类的终极目标是什么？”

支湃脑子有些乱：“繁衍？永生？”

尹莫韬回道：“恒星利用的能量资源都是宇宙中最原始的能量，要想摆脱这么魔咒，需要实现可控核聚变，最终，实现了。”

支湃兴奋道：“人类可以自己造一个太阳了，传说中的天堂和伊甸园也不过如此吧？”

尹莫韬长叹一声：“最开始阶段确实如此，因为无限能量，克隆身躯，意识转移，大脑拓技术，人类的寿命无限，大脑计算力完全用人工智能取代，可是，人们马上就失去了存货的意义。”

支湃听得正入迷，忽然听到这话锋一转，大为不解：“那怎么会呢？物质极大丰富，精神生活也该随之发展啊？”

尹莫韬冷笑一声：“你太高看人类这个物种了。工作没有存在的必要了，因为有机器代替，学习没有必要了，因为知识可以拷贝，有人用几十年去做一个雕塑，只为了打发无聊，更多的人是沉迷在虚拟现实中，大脑中的芯片可以模拟各种环境各种感觉，你能想象吗？”

支湃闭上眼睛，深吸一口气，推理道：“人们不需要恋爱了，因为在虚拟现实中会有三宫六院，人们不需要做爱了，因为电流刺激大脑的相应区域，就可以高潮一整天，财富、名誉都可以在虚拟中实现，每个人在虚拟中都可以做整个星球的独裁者，多巴胺会一斤一斤的分泌，哎呦卧槽，生命无意义了，人间不值得了……”支湃睁开眼，脸色变得很难看。

尹莫韬幽幽说道：“你刚才所能想象到的，只是沧海一粟，具体的我没办法给你解释，即便我现在给你展示，你也看不懂。”

支湃一挑眉毛：“怎么可能？”

尹莫韬举例道：“你给旁边这两个人解释一下什么是手机，什么是触摸屏，什么是大脑芯片，什么是人工智能，即便你解释了，他们能听懂吗？听得懂的话能想象得出来嘛？”

支湃一时语塞。

尹莫韬继续解释道：“一个小孩儿生来就是盲人，你是没有办法给他描述什么是红色绿色的，地上的毛毛虫，你是没办法给他们讲述什么是三维空间的，同样的，你没办法给古人讲述可控核聚变，我也没有办法给你解释人类文明发展到最终时的繁华。”

支湃心里一抽抽：“人类……最终？什么意思？”

尹莫韬想了想，问道：“你抽烟吗？”

支湃点头。

“人类的快感是有阙值的，经历过大的喜悦刺激，那么少剂量的刺激就会无济于事，注射海洛因之后，吸烟给你带来的快感几乎等同于无。虚拟现实让人们上天入地下海，他们不愿再回真正的现实世界中了，虚拟现实中的美味刺激，让他们对任何的食物都寡味，每天都能飞在天空中，人是不愿意醒来走在陆地上的。”尹莫韬越说越慢。

支湃大概明白了对方的意思，抱着最后一丝希望问道：“你的意思是，人类自己把自己玩废了？”

尹莫韬断然否定：“不！昂扬向上继续努力奋斗的人还是有很多的，他们探索外太空，把人类触角一直往外延伸，基础科学也发生了巨变，宇宙旅途变近了，因为飞行器可以达到半光速了，星际移民非常简单就可以实现了，人类文明可以更辉煌了。”

支湃想了想：“你刚才不是说人类很愚蠢，差点自我毁灭吗？”

尹莫韬哼了一声：“我可没说差点这俩字！人们如病毒一般在各个行星上驻扎，最终的最终，终极的目标失去了意义，人类实现了完全无性繁殖，人口膨胀，随之而来的，便是他们寻找更大的刺激，真实的刺激！”

支湃大惊：“他们去寻找外星文明了？”

“他们开始星际战争了！流血和死亡才是最终能让人兴奋地！”尹莫韬慨叹道，“狂妄，愚蠢，昙花一现。”

支湃不解地问：“虚拟现实中不能打仗吗？那里可以尽情杀戮啊！一个人毁灭一个星球也可以模拟出效果啊！”

尹莫韬道：“网络游戏中也可以让你降妖除魔，占山为王，荡寇平贼，封侯称王，也可以实现内心深处的恶趣味，可是，终极的感官刺激，还是模拟不出来的。”

支湃点头：“一刀９９９级满足不了，这就扯淡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