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85章猥琐老头

无尽的漆黑中，各种声音也好似都消失了，洞外的风声一丝一毫传不进，山洞内只听得到几个人的呼吸声。为了打破这种沉默中的宁静，思晨提醒道：“床头柜上有油灯。”

支湃道：“不可以，燃烧消耗氧气。”

如霜问：“啥意思？什么是氧气？”

支湃只好解释：“洞里空气不流通，点上油灯或者蜡烛，我们就会被憋死。

众人又陷入了沉默。

思晨受不了这种沉默，幽幽地回忆起了以往支湃多么的不着调，听的如霜嗤嗤直笑，如霜听到匪夷所思处，还大呼小叫：“仙鹤？会飞的那种？”

支湃的脸如便秘的羊驼一般，万幸，黑暗中谁也看不到。

良久，莫小则不无担心地说道：“这个山洞里倒是挺宽敞，一时半会儿我们不会被憋死，可没得吃没得喝，雪狼的食量那么大，用不过几天，我们都会被它啃了。”

支湃却不以为然：“放心吧，车到山前必有路，船到桥头自然直。”

莫小则摇头道：“恐怕是船到桥头自然沉。”

支湃又点着了一袋烟：“用不了两天，我们就能挖开雪堆走出去，这两天唯一需要担心的就是这两位姑娘去哪解手方便？”

如霜脸一红，思晨却大大咧咧：“江湖儿女，何拘此小节？如果雪狼真的饿极了，就让它吃墙角的那半死不活的老头儿吧，反正我看你们也不待见他。”

支湃听得冷汗直冒：“祖宗，那是莫小则在这个世界的真身，他要是死了，莫小则就魂归阴曹地府了，咱们就再也回不去了。”

思晨恍然大悟，如霜哀叹道：“你们终归还是要回去的。”

如霜这么一说，支湃心中有些酸楚，可思晨却如同梦中被人点醒，心里暗想：“对呀，不管现在支湃和如霜感情如何，过一阵儿，我们就要离开塔布世界了，如霜无论如何都是要留在这里的。”

想到这里，思晨眼前拨云见日，一片光明。

可忽然间，一阵声音从外边传来，这声音好似什么东西在踩着雪走动，支湃问：“这是什么声音，听着好像兔子，或者是狐狸。”

莫小则走到洞门口，把耳朵贴在门上侧耳倾听，外边还是有吱吱呀呀的踩雪声，声音迅速，他边听边分析：“应该不是狐狸兔子，它们的小脚丫才多大呀，动静不会这么响。”

此时，就听一个苍老的声音从远处传来：“对，不是狐狸，也不是兔子！”

如霜有些害怕的钻到了支湃怀里，思晨站起身点燃了桌上的油灯，大大咧咧说道：“至于的吗，还搂搂抱抱的？”

此时，只听那个苍老的声音又说道：“外边的是人，比狐狸和兔子厉害多啦，会要了你们的性命。”

思晨也有些惊恐了：“我听声音好像是地底下传来的。不会是鬼吧？”

支湃道：“要是鬼那就好了，莫小则是捉鬼的祖宗。”

此时，苍老声音再次响起：“哪来的鬼呀，是我，咳咳，给我倒杯水。”

大家这才发现，说话的竟然是山洞最深处的那个老头。

支湃骂骂咧咧走过去：“你个老东西，什么时候醒的？你怎么知道外边的不是狐狸不是兔子。”

莫小则走过去搀扶老头坐起来，老头却对着思晨招手：“让那个穿着紫色坎肩的姑娘来搀扶我。”

思晨听到别人夸自己漂亮，洋洋得意地站起来，却被支湃一把拦住：“慢着，你不知道吧，这老家伙是个老色鬼、老流氓，老混蛋，他因为调戏侮辱儿媳妇，差点被他儿子给砍死，别理他。”

莫小则把老头给扶起来半靠在枕头上，又给他倒了杯水，老头喝了水，精气神更足了，他抹了抹嘴：“这儿到底是哪儿啊？”

莫小则问：“你什么时候醒的？”

老头想了想：“应该说，我一直都是醒着的，可我的身体总是被妖精附体，好多事儿我都不记得了。前一阵，有一个渔夫伺候我，可他总给我喂粥米汤，我吃不饱没力气说话，这几天总算尝到肉汤了，这才有了精气神。”

莫小则又问：“那你怎么知道外边的动静不是狐狸，外边积雪得有半丈深，什么人能走动啊？”

老头脸上的褶子堆砌出了神秘的笑容：“你问我怎么知道？我活的岁数长啊，这无为国，每次清洗之夜，很多老头老婆子都死了，可我为什么能活这么大岁数？我比狐狸还贼呢！”

支湃切了一声：“你这口气不小啊，吹牛的本事挺大呀，那你说外边到底是什么声音？”

老头道：“是疾驰者的声音，他们不吃饭不睡觉不喝水不找女人，饿不死也冻不死，雪崩的时候被掩埋了，现在这是往外爬，四处溜达救同伙呢。等他们都救出来了，那你们的死期可就不远了。”

如霜问：“此话怎讲？”

老头哼了一声：“还想瞒我是吧？你们都是外来入侵者，疾驰者一定会把你们给弄死的。这俩丫头，你们过来，给我捶捶腿！我给你们好好说说。”

支湃一瞪眼：“老帮菜，你老实点啊，你就不怕我揉吧死你？”

老头嘿嘿一笑：“我刚才听你说了，只要我一死，你的朋友就会死，他一死，你们都得玩完！！”

支湃气的直攥拳头，想了半天也没辙，只好无奈地说道：“如霜、思晨你俩快过来，听老爷爷给咱讲古时候的故事。”

二人走到近前，思晨问：“那有什么办法？”

老头稍微想了想：“再有一天多的时间，所有的疾驰者都会消失，到那时，我们挖开雪堆，赶紧走！”

莫小则疑惑不解的追问：“你怎么知道疾驰者一天后会消失？”

老头指了指自己的鼻子：“因为我岁数大，经的多见的广，你们知道无为国为什么有清洗之夜吗？”

莫小则答道：“地少粮食少，人又太多，每年需要死一些，否则发展下去，就都得饿死。对吧？”

老头依旧是摇头：“你说的这些都是结果，不是原因。我告诉你吧，我小时候啊，就没有清洗之夜这么个日子，可后来呢，大家发现了一个规律，每年天儿最冷的时候，会有这么一天，所有的孪生疾驰者都会消失。你们想想，整个无为国都是靠他们来维持秩序的，一旦他们消失，所有的杀人放火抢粮食，都没人管了，于是，人们摸出规律来了，每年都会有这么一个清洗之夜了。”

支湃忽然间恍然大悟：“我擦，这老东西说的是真的，这些疾驰者都是智能机器人，长期的执法以后，身体会有磨损，所以，每年定期有一个全体的系统升级和零件维修。”

老头疑惑地点头：“虽然这小子说的我听不懂，但是，就是这么个道理，所以，一天以后，疾驰者就会消失，到那时，咱们再出去，有多远跑多远！你们不会扔下我的，因为我死了，景婆子就会死，而且，我知道，这个景婆子不是景婆子，是你的一个朋友在她身上，叫莫小贼！这事儿瞒得了别人，瞒不过我聂老汉！”

思晨更正道：“他叫莫小则！聂老头，你说的头头是道，按照你的意思，我们就躲在这里一天，就没事儿了？”

聂老头没有直接回答，而是说道：“那个小畜生，你抽的烟斗是我的那根儿吧？拿过来，让我抽一口！”

支湃把眼袋递给他，老头深吸一口，呛得直咳嗽：“咳咳咳，这一天，靠运气吧，因为即便咱们不发出任何响动，那些疾驰者也能找到咱。”

思晨一撇嘴：“胡说！听声才能辨位。”

支湃却帮腔：“聂老头说的可能是真的，因为机器人的身上有红外探测装置，你们不懂，我也不给你们解释，反正，有了这种装置，比千里眼顺风耳还好使。”

老头摸了摸思晨的手：“明天可能就变小龟儿，今天要不要舒坦会儿？”

思晨笑嘻嘻地回答道：“我不能杀你，但是我能让你生不如死，你老实点，听话啊……”

此时，就听外边一声沉闷的爆炸声响起，老头解释道：“这肯定时某一个疾驰者踩了雷了。”

忽然，又听一阵急促的悉悉索索声，老头脸色大变：“疾驰者已经发现咱们了，开始挖雪刨坑了，明年的今天，就是咱们的忌日啦！”

果然，那声音越来越大，越来越急，越来越近……

如霜掏出了玲珑刀，手却有些颤抖，聂老头撇了她一眼，说道：“疾驰者刀枪不入，水火不侵，你这切瓜的小刀省省吧。”

支湃问：“那我们应该怎么办？”

老头长叹一声：“只有一个办法了。”

思晨喊道：“快点说呀！”

老头冷冷说道：“不要挣扎，那样痛苦会少一些。”

支湃也有些灰心了：“要是能有几十颗手雷，这事儿还可能有缓，否则，还别说咱四个人了，就是四百个，估计也会被拧断脖子。”

莫小则坐在床上，坚定说道：“我看未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