易惬明白严浩翔是她抓不到的光。
高中的夏季长时间浸泡在绵绵细雨的潮闷之中,四面八方的同学在听到最后一声下课铃后火急火燎开始收拾书包,易惬通常会在这时候呆愣地停下笔,看着窗外的车流。
她在想,在她易惬灰飞烟灭的日子里,如果严浩翔遇到比自己更有趣的人,那人笑眯眯的问你可不可以追你时,他忘了身后的自己该怎么办。
不是如果,是严浩翔已经遇到了,易惬心知肚明,例如她的好朋友林月湘,谁都会喜欢乐观有趣璀璨夺目的好学生,这所重高的林月湘数不胜数,而她只是混杂其中如同猴皮筋儿般被汹涌人潮你踩一脚我踩一脚的舍利子。
易惬。
真实的,抑郁的,眼神躲闪的,想要偷来爱情的。
……
凌晨2:00的信息将她从题海中猛地拽出。
只是平凡的严浩翔,仿佛在顷刻间凭借呼之欲出的温柔彻骨拥抱自己的曾经,拥抱自己的一部分,拥抱自己雪虐风饕中瑟瑟发抖的身躯,拥抱她早已埋下乱葬岗的尸骨残骸。
她的手颤栗雀跃,右手指尖出原本紧紧夹着的笔霎时脱落,脸在寂静的黑暗中从眉梢到下颚逐步递增地亮起来,毛孔张开了嘴,排列整齐的序齿被剧烈的动作推翻。
像子母弹的火那样吸光周围的氧气,让人气喘吁吁,五脏六腑担惊受怕地攒聚在一起,又被其猛烈的地撞击,真空状态下会撕碎鲜活的肺组织,让她口干舌燥。
这是我所认识的严浩翔吗?是他吗是他吗,他为什么要加我?他会不会和我喜欢他一样喜欢我?会不会真的?哦天哪,易惬你是脑子做题做傻了吧?你忘了同学们都怎么喊你的?你在做梦吧,易惬。
你在做梦吧,易惬。
说起来羞耻极了,易惬在那一瞬间,甚至已经情不自禁地在脑海中勾勒出她将来有一天和严浩翔结婚的那一天,一身澄澈透亮的婚纱,碧波粼粼微微荡漾的深情眼,台下众人的目光与掌声,黑暗中被微弱光线牵引而来的渺茫尘埃。
她只是发觉他的名字闯入她的世界,却早已在脑海中涂抹出他们的婚礼。
她看到了他的留言。
“我是严浩翔,你还记得我吗。”
……
在找回状态中可是真的很难😭,此人已废废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