应念笑着剥了一颗他塞给他的巧克力到他嘴里,“放心啦 !”
后来人们回忆那一年的高考,都说那届考生幸运,遇上了十年来最简单的一套题。宋想问应念也问不出什么来,少女耸耸肩说,“反正难不难,我都那个样子。”
出了考点,她拔腿就冲上去会地点,后来甚至逃了散伙饭。单独和姚深宋想出去吃大排档 。
烤串的香气飘在夏夜滚烫的风中,玻璃杯里冰冰凉凉的啤酒,因为碰撞的动作震出一串一串气泡,空气都是压抑着自由的味道。
应念看起来开心极了,一次又一次的和两个人干杯,咧开嘴笑得十分放肆,“解放啦!终于可以谈恋爱了!”
姚深一口啤酒差点没喷出来。
“德行啊你!”
宋想小口小口的抿着果汁,沉默的看着两个人,全程没有说过一句话。
那天晚上他送她回家,应念像是无骨动物一样,软趴趴的瘫在宋想的后背上,人也不老实,握着拳头,这里敲敲,那里打打。
嘴里还时不时的感慨两句,“我长大了啊,长大啦 !”
宋想不想和醉鬼讲道理,沉默不语的背着她。
两个人走过一盏又一盏路灯,走过老旧小区破败的花圃。走进吱吱叫的电梯,一直走回他来过无数次的她家里 。
“应念。”他摇了摇女生的手臂,叫她的名字。
“能听见我说话吗?”
应念醉眼朦胧的看了宋想一眼,宋想叹了口气,“算了 。”
那时他想着以后再说吧,想说的话,总是有机会说的。只是少年终归是少年,以为能构成阻挠的,不过只有他和他两个人。却忽略了早已埋下伏笔的命运和难料的事实 。
算起来,高考之后的那个暑假,是两个人相遇以来最轻松的相处时光 。
应念拖着宋想去游乐场,在海盗船的船尾张开双臂大叫着荡下去。在仅剩下一件雨衣的激流勇进设备上和他争抢着那一件塑料雨衣,最后两个人都湿的那么彻底。在急速行驶的过山车上,一边尖叫一边大笑,少女的脸庞上面全都是肆意热烈的明媚笑容,连一向不喜欢表露情绪的宋想都被感染了 。
最后她跑去买棉花糖,拜托他去占一个金色的旋转木马公主车。等她回来的时候,却赫然看到面无表情的清俊少年坐在一辆和他气质完全不符的,艳丽的粉红色马车里,应念当场笑得上气不接下气,棉花糖都差点被她丢在地上 。
宋想从车里站起来,无措的看着她,听她忍着笑的解释后,他才搞清楚,是自己占错了颜色。他刚想去做她喜欢的金色马车,应念却一脸无所谓,“反正在里面也看不到外面是什么样子,就这个好了 。”
走出游乐场时已是黄昏,她挥挥手,和少年告别,然后往公交站里走。
不经意的回头,却看见少年还站在原地,和一个中年女人正在激烈的争论着什么 。
她悄悄走过去,从来没有见过那样情绪激烈的宋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