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特别篇:舞女之死(宁波台风ing闲着无聊)

推理之旅

清晨的C国V市的高档小区里,一只拉布拉多犬突然挣脱了主人的缰绳跑向了一个角落。

世界各地的人虽然生活习惯各有不同,但狗狗习惯早起出去玩的习惯全球都一样,老奶奶看到自家的狗突然跑走,十分慌张,便一边叫着“多多”一边快步小跑跟过去。

草丛中的狗狗一直不肯离开,在那里一直在闻着什么。奶奶走过去一看,吓得后退了一大步。

“死人啦——”

警察很快就来到现场,封锁了那块草丛周围的地区。

“警长,死者为女性,名叫张芳,是B大的本科生,目前住在这栋楼的15层1506。”

警长抬头看了看眼前的高层建筑物,“走,咱们去她家看看。”

他们首先去了物业的房间,拿到了这栋楼的房间布局图,乘坐电梯到了1506的门前,物业拿着备用钥匙打开了房间。

“这个女孩是这里的租客,大概是两个月前租下这个屋子的。这屋里的东西我们都没动,保持了原样。”

警长向里面探了探头,又环视了一下走廊,指着走廊角落的一个摄像头问道:“那个摄像头可以拍到这里吗?”

物业连连点头回答说是,“那个摄像恰好能拍到这个角落,您要看录像的话,我可以帮您调出来。”

警长接过小蓝递过来的鞋套套在脚上,神态怡然地走进房间,玄关处摆着一个很高的鞋架,大概有六七层,最上方放着靴子,地下较低的层数放着五颜六色的四五双鞋,都是女士的,鞋码很统一,都是欧码38。和死者的信息相符。

“这个女孩一个人住?”警长站在玄关处看了看房间的布局图,抬头问道。

“是,没错。之前好像有一个女孩和她一起,后来没到一个月就搬出去了,之后就只是一个人住了。”物业说,“不过具体信息……我可以帮您联系一下房东,问问他,他比较清楚。”

“行,叫他过来一趟吧。”警长走向了主卧的门,打开后和小蓝使了个眼色,小蓝立马进去,开始小心地搜索。

“你们这个公寓是精装修自带家具的?”警长打开冰箱门,打量了一下里面的酸奶和蔬菜,随手取了一瓶出来,端详了一会儿。

“差不多算是吧,不过客人们还需自带一部分小件家具,比如桌椅等。我们公寓的格局都是一开始就设计好的,包括水电暖地板门窗等的一应设施也是齐全的。

“这个小区是在B大校园内,而且是这几栋楼都是新落成的,租这里的大部分是大学生,都是住一段时间就走,所以都喜欢这种已经有一些家具的房子,他们可以直接入住……”

物业忙不迭地把这栋楼的信息和盘托出后,小心翼翼地看着警长的脸色,问道:“警长同志,这个案子……您是怀疑不是自杀吗?”

警长微微一笑,挑了下眉毛,“具体还要看尸检和现场勘验结束才能知道,现在谁都不好说。

“不过您不用担心啦!这楼盘东朝森林,南向大海,如此好风光,我们保证不会把消息传出去,不会影响您的业绩的。”

物业一听松了口气,“那您先等一下,房东在门口,我帮您叫他进来吧!”

“去吧。”

房东是一个心宽体胖的青年男人,也是B大的毕业生,毕业后就在这里买了两套房,一套自己住,一套租了出去。

“死者张芳你们是怎么认识的?”

“就是一个APP上,我发布了房屋出租的信息,她联系我说想过来看看房子,这才认识的。”房东毫不犹豫地说道,“大概就是三个月前,她过来看房子,觉得很满意就签了合同,还交了定金。”

“她签的是从几月到几月?”

“一年吧,因为我是一年起租,是从今年9月1号到明年八月31号。”

“听物业说,她是和一个女孩一起租的?”

房东点点头说道:“一开始是两个人一起租,后来她说那个姑娘自己去住宿舍了,所以就她一个人租,我也无所谓,反正房租还是照我们谈好的价钱,她每个月按时交费就行。”

“一个月房租是多少?”警长找了吧椅子坐了下来,示意房东也坐。

“3000。”

“3000……还真是有些贵呢!对于普通大学生一个月生活费也就大概1000到2000吧。”警长感叹了一声。

“是啊,不过能到C国上学的留学生都不缺钱。所以一个人租一个两室一厅也不算是奇闻异事。”

“她是个什么样的人?”

房东摇了摇头,“这个我就不太清楚了,因为除了看房、签合同还有交钥匙的时候我见过她,之后就没怎么见面,不太熟。”

“好吧,还有一个问题,这些家具都是你提供的?”警长指了指自己坐的椅子。

“不是,只有那个桌子和我坐的这把椅子是,别的电器也好,家具也罢,都是她自己买的。”

“好吧,那没什么了,谢谢您的配合;您可以离开了。”警长示意已经搜索完的小蓝带房东出去。

这个屋子客厅的采光非常好,有三扇几乎落地的大窗,一眼望过去可以看到近在咫尺的森林公园,打开玻璃门,走到阳台还可以眺望远方的海平面。

1506室内布局图

警长站在阳台看着美景吸烟,小蓝走到他身后说道:“警长,刚才检验科已经打过电话了,说尸检出来了,直接死因是坠楼死亡没错。”

“嗯,我知道了,刚才在主卧里搜到什么没有?”

“有。一包毒品和一部手机。”

“毒品?送去物证科查查看,顺便再查查人际往来吧。”警长说着熄灭了烟头,转身说,“走,咱们去看看监控。”

监控显示,2019年11月2日晚上8∶10,张芳开门回到了家,之后再未出门,也没有人进过她家的门。

“从监控视频看,她应该是自杀吧。从大堂到她家,所有视频结合来看,她没有和任何一个人有过交流,也没有人进出过她家的门。”小蓝松了口气,“可以回去了吧,警长。”

警长皱起了眉头,“有几个事情让我很在意:她被发现的时候脚上穿着芭蕾舞鞋,这是为什么?而且她冰箱里的酸奶和蔬菜还是很新鲜的,酸奶的生产日期甚至是前天,也就是说她可能昨天才买过菜——可以调一下当天白天的视频吗?”

物业说没问题,于是在加速看了两个多小时后——

“停!”说话慵懒的警长突然急声命令,“这是几点?”

“案发当天下午两点。”

视频中,张芳穿着紧身牛仔裤和小外套,右手中提着一个大塑料袋。

“把塑料袋那里放大看看。”

放大后的视频中,塑料袋上清晰地印着Walmart。

“她事发当天真的买过菜,那这能说明什么呢?”小蓝有些惊讶的问。

“说明至少在下午的时候她还不想自杀!走,咱们回局里看看尸检报告。”

坐上车,一直沉浸在思考中的小蓝突然问道,“那会不会是晚上她听到什么消息了,突然决定自杀?”

警长耸了耸肩,说道:“那就要看看晚上她到底和谁联系了。”

小蓝拿着手里的手机,翻着里面的各种社交软件,突然感慨地说道:“没想到这个姑娘还是个社交大户。”

“嗯?”警长开着车,目不斜视地问,“她朋友很多?”

“朋友可能称不上,但是狐朋狗友确实是很多,各种派对都有她的身影,她自己也办了好几次派对;而且她特别喜欢在社交平台上发自己的生活,一天能发好多条呢。”

“Party?在她租的这个房子里?”

“没错!”

“不过最近她好像不再去party了——最近都没有参加各种活动,那些朋友叫她,她也不再理睬了……

“最重要的是,她在自杀前一天还发了一条ins,配文是‘好好生活,你看这世界并不坏’,感觉她像是想要改过自新,努力过好自己的生活的样子,不像是要自杀的人。

“事发当天晚上,她曾往外拨出一个电话。我回去查查那个号码的持有人是谁,叫他来问个话就知道了。”

“到了,先到局里看完尸检再说吧。”

法医小白将手上的报告递给他们。

“确实是坠楼死亡,多处损伤一次形成,死者应该是有吸毒的经历,手臂有多处针管扎过印记,不过可以看出是很久之前的,并不是导致她死亡的原因;另外,死者头上有个被钝器砸过的痕迹,但不致死;死亡时间推定为凌晨十二点至一点之间。”

“多谢——死者的衣物呢?”警长问。

“都在物证那边,您过去找他们要吧。”法医耸了耸肩,“不过有个事让我有点在意——死者的腰部有绳子的勒痕,是最近的新痕迹,不知道是做什么用的,具体的你们查查吧。”

警长挑了挑眉,笑道:“好的,辛苦了。”

黑色的芭蕾鞋?这是用来做什么的?

警长问小蓝道:“张芳平时参加的活动里有跳舞吗?”

“没有吧?看她自己的社交平台发布的东西好像是没有。而且她周围那些朋友也都没听说过她有在跳舞。”

警长陷入了沉思。

“对了,痕检科有检查到什么吗?”

小蓝苦恼地叹了口气:“什么都没有,张芳家里之前老开派对,到处都是乱七八糟的指纹,根本就没什么参考价值。”

警长点了点头,让小蓝去查一下她生前的银行流水记录和同学的交往情况等,他自己则独自坐在办公室里抽烟。

“走吧,跑前跑后为了这个案子累了一天,该吃顿饭了。”法医小白敲了敲门走进来,拍了下正在发呆的警长的肩,“怎么?觉得这个事不简单啊?”

警长撇了下嘴笑了起来。“也是,肚子饿了,再不吃饭脑子就快不转了——去哪儿吃?”

“去旁边那家华人开的川菜馆吧,对了,叫小蓝一起吧,我看他也挺辛苦的,跟着你到处转。这都下午两点多了,你们肯定是滴水未进。”小白叫了小蓝一起,三个人走出了警局的大门,一边聊一边走向街对面的川菜馆。

一推开门,淡淡的油烟味和川菜特有的香辣味就扑鼻而来,这种人间烟火的气息是警长最喜欢的。

他随意地坐在靠门的一张桌子边,看着周围三三两两的男男女女有说有笑。

一个女孩点了冷锅串串,吃得大汗淋漓,可能是感觉不够尽兴,于是脱下了外套露出里面穿的短袖和黑色连体衣,白色丝袜若隐若现,那个姑娘一头黑色长发高高绾起,用一个发簪在头顶固定,脖颈纤细修长,浑身都透露着学舞蹈的女生特有的那种气质。

“您好,打扰了,您是学芭蕾的吗?”

女孩突然被陌生人打断愣了一下,吞下嘴里的西蓝花之后,转过头来瞄了警长一眼,警惕地说道:“我不是学芭蕾的。”

“不好意思,有些唐突了,但是我看到您的挎包里露出了自己穿的舞鞋所以这么猜测的。”警长善意地眨眨眼。

“不是的,我是学民族舞的,但我们和芭蕾在训练时都穿这种舞鞋,这个不是专用的芭蕾足尖鞋,这个就是练功用的。芭蕾舞鞋是平头的。”女生解释道。

“哦,这样啊,我看到这个鞋还以为只有学芭蕾的女孩子会用呢,原来是练功用的啊——请问这种鞋在哪儿买呢?”警长追问道。

“哪都可以啊,亚马逊上就有卖的。”

警长暗暗思索了一下,又问道:“沃尔玛有吗?”

那少女想了想,摇了摇头,“好像没有吧,不太记得了。”

“还有一件事,你们跳舞的话,除了舞蹈鞋还需要别的吗?”

“民族舞或者芭蕾这些古典系的都需要练功服吧?其他舞系不需要,不过其他舞系也不需要练功鞋。”

“好的,谢谢你啦,你继续吃吧!看你吃的这么辣,叔叔给你一瓶汽水好了。”说着警长就从前台那里的冰柜中拿了瓶橘子味的汽水出来递给小姑娘。

小女孩看着他撇了撇嘴,“您说话真的有股怪大叔的味道,不过看您也没时间打开汽水往里面放东西,那我就勉为其难地接受了呗。”

“噗……嘻嘻嘻……哈哈哈哈哈啊哈哈……”旁边刚点完菜的小白和小蓝都笑得前仰后合,整张脸都通红通红的。

“高压气锅和小金馆长快坐下来吧,咱们吃完饭还有事呢!”警长叹了口气,双手插兜,用力将灰色大衣往身前一撑,感觉大衣将屁股都包围得完美后,缓缓坐了下来。

“谁是高压气锅,谁是小金馆长啊?”小白不满意地挑了挑眉,“你是不是在骂我们?”

“小蓝笑一个。”警长拿起面前的茶水,嘬了一口,抬了抬下巴示意小蓝。

“啊?”

“笑一下,就像刚才那样。”

“嘻嘻嘻嘻嘻……怎么了?”小蓝一脸迷惑地尬笑了几下。

“你自己听像不像漏气的高压锅?”

“哈哈哈哈哈啊哈哈……像,太像了!”小白忍俊不禁地又捂着嘴笑出来。

“嗯,你呢就更像金馆长,不过声音比他稍小了些,没有他那么浑厚有力,比较虚弱。”警长又喝了口水,淡淡地说道。

“你!好啊,警长,你从来都不笑是吧,让我逮到你笑的时候看你像什么东西!”小白怒气冲冲。

“菜来了,快吃饭吧。”小蓝左看看右看看,打圆场道。

“我和你说啊,小蓝,就别怕他,他这种人根本就是一个骗子,别看他一天这么工作狂的样子,他就没有一天不在局里,就算没有案子,他也每天在局里。”

小蓝愣了愣,心想这不就是工作狂吗?

小白神秘一笑,靠近他,压低声音说:“你猜他没有案子的时候在干什么?”

小蓝抬起头,更加迷惑了,“什么啊?”

小白得意地斜睨了一眼坐在对面泰然自若地喝茶的警长,“他啊,在玩游戏呢,而且是在工作时间玩。”

小蓝瞪大了眼,突然觉得眼前的警长有些和蔼可亲,“我也喜欢玩游戏,警长你玩什么啊?我打GTA5。”

警长没说话,拿起筷子挑了一根青椒出来,放进嘴里嚼了嚼,“我啊,就是随便玩玩,网上的小游戏,点一下,玩好久的那种。”

“噗……”小蓝睁大了眼,脸又红了,“对不起,警长我没想笑出来的。”

旁边的小白表情玩味地看着戏——这两人也太有趣了。

“没事,中年男人嘛,也得有点自己的小爱好,不然每天就案子案子的也挺累的。”警长十分坦然地说道,“吃饭吧,下午还得去现场呢。”

小蓝理解地点了点头,埋头吃饭,不再说话。

午饭结束后,已经两点三十五了,警长抬腕看了看表,说道:“去开车吧,咱们再走一趟现场。”

他们回去后又检查了一边现场的角角落落,可并未在张芳家中发现任何印有沃尔玛的袋子,也没有练功服。

小蓝调来了她生前的银行流水记录以及手机上的网购记录。发现张芳从去年年初开始到今年八月为止都有不定期地转入记录,大大小小的数额,从几百到几千甚至有几笔都上万了,而且来自不同的账号,但她最近都没有网购记录。

那么舞蹈鞋是哪里来的呢?

小蓝挠了挠头疑惑地说道:“这张芳一个人住,根据录像来看当天晚上也没有别的人出入过她家,但张芳却被人打晕了从楼上推了下去,这是一个密室杀人案啊。可问题是凶手是怎么进到张芳家里的呢。”

警长看了看周围,突然转头走向玄关处,小蓝追上去问道:“警长你去哪里啊?”

“出去逛逛,你先看着让人再排查一下周围的居民。”

警长说着就走出了门,电梯在13层停了下来,一对母女走进来,女孩身材小小的,拉着母亲的手,瞪大眼睛看着警长,问道:“妈妈,最近好多不认识的叔叔都住这里了。”

“这些都是警察叔叔,叔叔在搜集证据呢,所以小月不要捣乱哦。”

“是因为猫猫姐姐吗?”小月一脸天真地抬头问。

“对啊,小月要乖哦。”

警长蹲下身来,从口袋里拿出一颗糖,递到小孩面前,十分有兴趣地问道:“为什么姐姐叫猫猫姐姐呢?”

小月很笃定的答道:“因为姐姐有尾巴啊,和我家里的猫猫一样。”

母亲有些不好意思地看着警长,“真是不好意思,这孩子昨天醒来之后就老说什么看到姐姐有尾巴,所以就说是猫猫姐姐。小孩子的玩笑话,您不必当真。”

警长直起身来,笑道,“没事,您是住在13层?”

“对的,1306,您是来办案的警察吧。”

“没错,1306的话,您昨晚有听到什么声音吗?”

“其实有听到楼上两口子好像吵架了,其他的就没什么了。关于这个姑娘的事我是完全没听到,而且……我都不认识她。”母亲叹了口气,“这么年轻的小姑娘,哎,真的是……”

“您是说住在1406的两口子吵架了?”警长追问道。

“是啊,我也听不清具体在说什么,就是两口子吵了一会,后来就没声音了,应该是睡了吧。”

“大概是几点呢?”

“这个我记得很清楚,因为我其实有些神经衰弱,细微的声音就可以让我惊醒。我当时已经睡下了,被他们吵醒之后还看了表,是十二点四十,我还想如果时间长就上楼去提醒下他们,让他们声音小一点,但就几分钟吧,他们就不吵了。”

警长思索着点了点头,然后微微偏头,和煦一笑,“谢谢您的配合。”

女士不好意思地笑了起来,“谈不上什么配合,为人母嘛,看到她就会觉得挺可怜的,所以自己也一直在想昨天晚上有没有什么动静,能帮一点就帮一点。”

和母女道别后,走出公寓的大门,警长还沉浸在自己的思路中。

这个小区是V市的一个高端小区,因为在校园内也算是学区房,这附近还有一个高中,有很多父母带着孩子住在这里方便上学。小区的露天花园里到处都是孩子们玩耍的身影,警长随处找了一个座椅坐了下来。

近期没有消费记录,但却多出来一双舞蹈鞋?那么这双鞋的来源很重要。

警长正苦恼地思索着不同的可能性,突然就被一个东西砸中了头,抬头一看是一个篮球。一个男孩快步跑过来,一把捡起地上滚动的篮球,连声对他道歉:“对不起对不起,不好意思啊,我不是故意的。”

那个男孩看体型瘦瘦高高,但弯腰捡篮球时却胳膊上的肌肉清晰可见,警长捂着右边的额头,有些无奈地笑了笑,“没事,人老了不太经撞,可能就是有点脑震荡。”

男孩一听便有些惊慌,眉头紧皱道:“那我送您去医院检查一下吧,这样比较保险。”

警长看着男孩局促不安闯了祸的样子忍俊不禁道:“开玩笑的啦,别太担心了,不打紧。我身体还行,正值壮年,没什么事。”

男孩仍是有些担心地问:“真的可以吗?要不还是去一趟医院比较好吧,叔叔。”

警长摆了摆手,“没事,没真的撞上,只是擦到额角了,小问题。我年轻的时候也老打球,磕磕撞撞都是常事。”

“您也喜欢篮球?”

“是啊,年轻真好,还能每天出来打打球,活动活动。我现在就只能工作工作,没个头啊。”

男孩一听便坐下来积极地发出邀请:“您想打球的话可以和我们一起啊,我们就几个人,这附近喜欢篮球的也不是很多,华人就更少了,我们几个认识的就一起约着打打球。我们刚好缺个人。”

警长一听,摆了摆手叹道:“不行喽,身子骨跟不上年轻人的步伐啊。”

男孩一听便有些较劲地说:“我们也不小了,都二十二了,大家也都是业余爱好,打球也都没十八岁那帮人猛,就全当休闲娱乐了。一起吧。”

警长眯着眼看着远处的小孩,问道:“你住这里?”

“对啊,就是你身后这栋楼。”

警长回头看了看,转过头来压低声音道:“我听说你们这栋楼昨天有人跳楼?”

男孩一下子挺直了背,抿了抿嘴说:“是啊,可能那个姑娘有什么伤心事吧。”

“善良的孩子总是难以掩饰自己。”警长微微侧过身来,“逃避不是解决事情的办法。”

那男孩似懂非懂地看着警长,他突然站起来说:“我去打球了,约好四点的,再不去就晚了。”

男孩的背影越走越远,在阳光中逐渐模糊起来。

这座城市之所以如此怡然,可能便是因为这不温不火的太阳吧,冬暖夏凉。

警长刚踏进门,小蓝便凑过来汇报:“我们联系了张芳生前的熟人,所有人都说她是个交际圈比较广的人,而且有时候她会卖一些毒品给他们;我也联系过几个从银行转账给她的人,他们也承认他们是在她那里买毒品的。

“张芳呢,就是不怎么学习的那种学生,平时呢也不常来上课,其实和同学们的关系也比较疏远,不过几个和她一起上过课的同学都说张芳近期都有来上课,表现还挺积极的,而且还和一个叫麦特的来往比较多;而这个麦特恰好就是那个号码的主人,原本就住在1606,可目前我们联系不到他,敲门里面也没有人应。”

警长抬起右手,用小拇指挠了挠眉尾,无奈地说道:“麦特不在,那就先问问别的居民好了。”

 

一男一女走了进来,男的穿着polo衫,头发从头顶到发尾由灰变黑,人到中年但看起来仍旧很年轻;旁边的女人就显得比他年长一些,法令纹鱼尾纹盘亘在有点松弛的脸上,身形富态,说话声音十分柔和,但却很不愿意配合。

“您叫我们进来是有什么事吗,警官?”女人开口问道。

“请坐吧。”警长指了指眼前摆好的座位,低头看了看笔记本,问道,“是史密斯夫妇吗?”

女人点了点头。

“你们住在1406对吧?位置刚好是这个屋子的下方没错吧?”

“是的,不过这和我们有什么关系呢?”

警长笑了笑,随手将本子放在一旁,示意小蓝记录,双手交叉地放在膝盖上,身体向后靠了靠,“不用紧张,只是例行询问而已——请问昨天晚上有听到什么声音吗?”

那女人想了想,坚决的摇头道:“没有,因为前天工作到很晚,所以昨天想早点休息,就吃了点药助眠,没有听到什么声音,一觉就睡到天亮了。”

警长挑了挑眉,“哦,那您是几点睡觉的呢?”

“大概九点半左右吧,看了会电视就直接困得睡着了。”

“可以冒昧地问一句您是做什么工作的吗?”

“我在B大医院里做护士。”

“那,您是说您看着电视就睡着了?”

“没错。”

“那么电视是谁帮您关的呢?”

史密斯夫人看了眼丈夫,“是他帮我关的。”史密斯先生点头称是。

警长转头对史密斯先生问道:“那么您先生在您休息后关了电视,然后呢,是在做什么?有听到什么声音吗?”

“我关掉电视后,就一直在准备下周的课件,到十一点,然后就休息了。没有听到什么声音。”

警长若有所思地点了点头,“最后一个问题,你们是否认识死者呢?”

夫妻俩都摇了摇头,女人说:“小姑娘是新搬来的,有时候在电梯里会碰到,但不算认识,连招呼都没打过。”

“可以了,没什么问题了,谢谢你们的配合。”

 

“1505的住户是一个23岁的男生,胡华,还养了一只柴犬,每天都会在清晨出去遛遛狗。”小蓝介绍到。

警长揉了揉太阳穴,说道:“请他进来吧。”

胡华穿着一身潮牌,一脸不耐烦地问:“是怀疑我吗?为什么要我过来?”

“只是一个例行询问,希望您配合。”待两人坐下后,警长便开门见山问道,“您住在死者隔壁,是否有听到什么异动?”

“没什么吧,就跟平常差不多,甚至可以说比她平常都安静,她之前开派对的时候可是特别吵,每次都有人投诉她,这段时间倒是安静了许多。”

警长调整了下坐姿,靠在右边的扶手上又问道:“昨晚有什么奇怪的事发生吗?”

“奇怪的事?你指的是什么?我们家狗叫了算吗?”胡华撇了撇嘴,戏谑地笑了起来。

“算。狗叫大概是几点呢?”

“十二点多吧。那时候我正在刷牙它就突然叫了起来,还一直嗅地毯。好像上面有吃的一样。”

“好的,多谢您的配合。”

胡华猛地站起来,椅子受到反向推力向后倒下,砸在地板上“砰”的一声,把低头记笔记的小蓝吓得一哆嗦。

小蓝送走他之后,转头进来,就看到警长一个人在沉思,“您是有什么疑惑吗?”

警长缓缓地一边思索一边说,“我问过1306的住户,她说她在十二点四十的时候她听到楼上夫妻两吵架了。但1406的这两位却说他们早就休息了。”

“证词相悖啊……看来,是有人说谎了。”

警长拿过小蓝的笔记本看了看,在上面写了几个字,然后站起来伸了个懒腰,活动了下筋骨,转身踏出了房门,他想了想先去了楼管那里,问他要了个可以去各个楼层的电梯感应器,并拿到了楼层各个房间的总布局图,便上电梯摁下16层。

警长按1506的走法找到同一位置的1606敲了敲门。

门打开,恰好是下午碰到的那个男孩。男孩明显愣了一下,“啊,是您……”

警长搓了搓手,笑意盈盈地说:“我是来讨杯水喝的。”

“好。”

男孩转身走到厨房帮警长倒了一杯水,递给警长开门见山地说:“您是来调查楼下拿起案件的吧?”

警长低头喝了口水,微微一笑,“你就是麦特吧?为什么不接我们的电话呢?”

“我自己的手机想接就接,不想接就不接,也没规定说你们是警察就一定要接吧。”

警长一听就乐了,笑着说:“确实没错,不过你既然知道我的身份还让我进来是为什么呢?”

“您说想喝口水,我没必要拒绝啊,而且我也不想被揣测当嫌疑犯。”

警长环视了一圈客厅,十分简洁干净,除了厨房用品和一套桌椅整个客厅并无其他摆设,“介意我随便看看吗?”

麦特耸了耸肩道:“您随意。”

这个房间的布局和张芳的一样,都是两室一厅两卫加一个小阳台。

警长扫视了一遍卧室,溜达了一圈走到客厅,麦特正在洗碗,警长拿出口袋里的烟问道:“想抽根烟,可以吗?”

“去阳台。”麦特没有抬头指了指阳台。

打开阳台门,麦特在阳台养了几盆花,摆成一圈放在阳台的柱子旁边,可能是因为天气逐渐变冷了,都有点蔫,叶子黄黄地耷拉着。警长兴趣盎然地蹲下身,凑近了看,却突然发现阳台柱子的中低部有一个刮擦的印子,刚想拨开旁边的花看,便听到身后有人说:“警官,有什么发现吗?”

警长站起身,拍拍手上不小心沾到的泥土笑了笑,回过身说:“没什么,就是想问你几个问题,可以吗?”

麦特靠在桌子边说:“没问题。”

“你怎么解释阳台上柱子那里的刮擦痕迹,看起来还很新。”

“前几天摆弄花盆的时候不小心刮到的。”

警长笑了笑,又问道:“可你摆放花盆为什么是沿着柱子来回刮擦的呢?难道你会摁着花盆故意沿着柱子来回摩擦吗?”

麦特抿了抿嘴,没有说话,警长见状也不急,慢慢地坐了下来,拿着水杯慢慢喝水。

“可是就算我刮擦到了我自家的柱子也不碍什么事吧?她又不是从我家跳楼的,为什么来问我呢?”

警长将水杯放到桌面上,两手交叉放在膝盖处,点头同意地说道:“没错,你说了一个很重要的问题,既然你知道她不是从你这层楼跳下去的,那么她是从哪层楼跳下去的呢?”

男孩没说话,倔强地抿了抿唇,有些固执般地抬起头说:“不就是从15楼跳下去的吗?”

“是吗?”警长挑了挑眉,“我说一个我的猜想吧——你和张芳有一些矛盾,于是昨天的夜里,你便偷偷溜进她家,将她打晕然后扔下了楼……”

“等等,我怎么溜进她家的?”麦特冷笑一声,打断了警长。

一阵短促有力的敲门声打断了两人的对话,麦特走至玄关处开门,进来了几个人,有小蓝、1406的两位夫妻、1505的胡华还有1306的那位母亲。

麦特有点摸不清头脑地问道:“你们怎么来了?干什么?”

小蓝走到警长跟前和他小声说了几句话之后,警长便直起腰来大声说道:“感谢各位的配合,这个案件已经侦破了。”

几个客人都不明所以地看向警长,而警长却不慌不忙地喝了口水,对麦特说:“咱们继续把刚才的事情讨论完吧。”

麦特脸色有些发白,叹了口气说道:“好。”

“你刚才不是想问我你怎么溜进她家的吗?”警长指了指阳台的柱子道,“上面有绳子刮擦过的痕迹,很新也很明显。如果在你家找一下肯定可以找到绳子,长度应该在15米到20米之间。”

“可你不是说我溜进去把她推下楼的吗?那么请问我打晕她的凶器是什么?我又藏在哪里呢?”

警长看着麦特有些急迫的样子微微一笑,站起来走到他跟前,安抚似地拍了拍他的肩膀,“你肯定是把凶器藏起来了,或者你将凶器揣在兜里带出去扔掉了。”

“可既然我有砸过她那么在凶器上是必然会发现血迹的。我揣在兜里肯定也会将血染到衣服上,只要拿去化验就会被查出来,这么做不是很危险吗?”麦特争辩的声音大了起来。

“找到绳子了!”小蓝拿着一根的黄色的登山绳从卧室里走出来,走到阳台处比对了一下刮擦的痕迹恰好可以对得上,打开长度测量一下恰好是15米,所有人的目光不由得都投向了麦特,胡华冷笑了一声,“我当是什么正人君子呢,结果做这种事。”

史密斯先生也附和道:“承认吧,别浪费大家的时间了。”

“我没有,我没有杀她!我为什么要杀她?我和她无仇无怨,我只是用绳子帮她去偷东西而已。”麦特有些崩溃地辩解道。他低着头,神情特别沮丧,声音中带了哭腔。

“别想跑。证据都在这里。”

几个警卫突然出现,手里提着几个塑料袋,堵住了正在悄悄向门口移动的史密斯先生。

大家都一脸震惊地看着被控制起来的史密斯先生,史密斯夫人神色激动地问警长说道:“你为什么抓我先生,麦特不是杀人犯吗?他不是都承认了?”

警长拍了拍身上因久坐而起皱的西装,走过来拉过麦特的胳膊说:“如果他是绑着绳子去1506杀害了张芳的凶手的话,为什么他的身上没有任何的绳子勒过的印记呢?”

说着,就撩起了麦特的卫衣,麦特的腰间确实没有痕迹。

史密斯夫人不服气地问:“可是我丈夫的腰间也没有,他今早还洗澡了,根本就没有。”

警长眨眨眼笑了起来,“很聪明的问题,史密斯夫人,您先生的身上确实没有,也不需要有,因为问题的关键在于张芳是从几楼掉下去的。

“如果我们假设张芳是在家里坠楼身亡的话,就必须有人要从家里将她推下去,可这是15楼,不可能有人从外面爬上来,所以排除凶手是外部人员的可能性,凶手只能是这栋楼里,而且是相近的楼层的人,比如14层、15层、16层等。

“想要到达死者的房间,就必须从阳台进去,可问题是,由于这栋楼的布局房间是隔壁的房间阳台朝向是不一样的,也就是说平行层攀爬过来需要绕过半栋楼,考虑到这栋楼的周长,这除非是有超能力才可以达到,所以只能是上下层的人爬过来。

“可如你所说您的丈夫腰上并无绳子的印记,而麦特的身上同样也没有,只有一个人的身上有,那就是死者,所以应该是死者去往别的楼层,我便有了这个猜测——咱们不妨听听麦特的故事,看看我的猜测是否正确。”

那男孩坐下来,喝了口警长递过来的水,喘了口气说:“我和张芳其实之前虽然一直有在上课的时候碰到的,但只能说是点头之交,直到她搬过来,才有了交集。

“第一次认识她是因为她在家里办了好几次party,老有人走错房间,以为是我这里在办party来敲门,我解释好几次也有些不耐烦了,所以就在一天又有人走错房间之后下楼去敲她家的门,想和她说清楚,让她把自己的房间号和那些所谓朋友都说清楚,别一天到晚打扰我。

“结果开门后,家里就有很浓很浓的大麻味,她们好多人聚在一起听音乐喝酒吸大麻——我知道在这个国家做这个是合法的,但我并不想沾染这些,所以就站在门口不想进去。她看我在门口一脸拒绝就主动出来和我在楼道谈了谈,保证了以后会说清楚,不让他们再来打扰我。

“就这样,我们俩也就算认识了,但也不能算熟,后来过了一些日子,就真的没人再来敲我家的门了,我们俩就这么井水不犯河水地过了一段平静日子。

“她其实不算什么好学生,一直不怎么来上课,来的话也老迟到早退,后来突然有一段时间她不知道哪根筋搭错了,居然一节课不落,每天都来而且还很早,上课的时候也很积极,连老师都开玩笑说她最近可能终于想正常毕业了。

“有的时候她有不会的地方也会来问问我,一点一点的,我对她的印象变好了,而且她好像不再开party了,我也是在那段时间开始有点喜欢她了,但没想到的是她有天突然来找我,特别崩溃地哭诉说她自己卷入一个麻烦事,我想帮她于是就问什么事,我可以帮你试试看能不能解决。

“她说她自己有一些私人照片和视频落在别人手里了,担心会被曝光所以她现在不知道怎么办。我立马就说帮她去要,但她拦着我说没用的,对方电脑里有好多备份,要来的也销毁不了。她想把对方的电脑销毁掉然后再把装有原件的U盘偷出来。

“我想了想觉得不太妥当,可能会被发现,所以我说要不咱们报警吧;可她不愿意,觉得报警他知道了会直接把视频等散布到网上,影响她的名誉。所以最后还是只能选择销毁电脑、偷U盘这个办法。

“因为那个掌握她的所有照片和视频的人恰好住在我们楼下,于是我们想出来一个计策……”

麦特看了一眼史密斯先生,喘了口气继续说道:“因为这栋楼的阳台这里有一个柱子,刚好可以用来系绳子,所以我将绳子系好放下去她绑在腰间,然后下去到1406的阳台,再进去偷东西。我们为此准备了练功鞋,因为这样走路便会听不到声音。

“我们约好她偷到东西后,就会拉拉绳子然后让我将她拉上去,可没想到,我在阳台上坐着等了一会儿,伸出头去看却看到她从楼上摔下去的样子,然后我就快速将绳子收了回来,怕被人发现。”

警长问道:“所以你并不知道是史密斯先生将她打晕推下楼的?”

麦特摇了摇头。

警长看向史密斯先生说:“所以张芳从阳台进到你家里后,惊醒了你,你走出去查看发现是她,与她发生争执,一气之下就拿桌上的烟灰缸砸向了她的后脑勺,这也就解释了为什么1306的母亲会在十二点四十的时候听到楼上夫妻两吵架——是她先入为主了,楼上居住的是一对夫妻,所以隔着墙听到一男一女吵架便会理所当然地认为是你们夫妻俩在吵,可事实上您的夫人已经吃了药,睡得很深,是你和张芳在争执;而1505家的狗之所以会叫是因为你砸伤张芳后有血的味道,它闻到了。”

胡华顿时点了点头,“我们家宝宝平常也就是看到吃的叫得最欢,原来如此是闻到不对劲的味道了。”

警长接过警卫递过来的塑料袋看了看里面稍有裂痕的烟灰缸,在史密斯先生眼前晃了晃,“这个东西回去可以检测到它上面沾染的DNA,您还有什么话要说吗?”

“Fuck you!”史密斯先生笑着被警卫带走。

“已经很晚了,大家可以回去了。”小蓝送伤心的史密斯夫人回去,胡华他们也都回各自家里了。

“呀,说得都有些渴了。”警长搓了搓手,笑眯眯地看着麦特,“天这么冷,可否讨杯热水喝呢?”

麦特笑着从冰箱里拿出了一瓶啤酒说,“喝酒吗?”

警长摇了摇头说:“不用,我不沾酒的,喝酒误事。热水就可以。”

麦特只好拿起热水壶接了一些水,放到底座上。

“史密斯先生其实是等在客厅的吧,他当时没睡觉。”警长一个手撑在橱柜台面上,看着烧水的麦特突然开口道。

麦特手上顿了一秒,摁下烧水按钮,低头笑了起来,转身看着眼前的警长说道:“你刚才不是说他是被惊醒的吗?”

“可其实你我都知道不是。如果他偶然被惊醒才杀了张芳的话是不可能看不到绳子的,也不会轻易地放过你——因为你用的绳子是黄色的,夜晚中黄色还是非常显眼的;更何况你说张芳被推下去之后你才收了绳子,如果他都走到阳台边推下张芳了,为什么看不见眼前明显地黄色绳子呢?为什么不抬头看看是谁放张芳下来的呢?答案是,他早就知道那天张芳会来,因为,你告诉他了。”

平静的冷水在壶中产生的绵密的小水泡一个挨着一个地排列在水的中上层,就像是夏日午后的雨滴稀稀拉拉地落在地面上,有低沉的、酝酿着一场暴风雨的声音在水壶中逐渐发酵。

麦特好似是有点被警长执着的推理逗笑了,他摊开手无奈地解释:“我的绳子挂在靠阳台外侧靠森林那面,他如果从阳台出来,不转身的话是不会注意到绳子的。”

“并不是这样的,因为我在电梯里碰到了一个孩子她说姐姐有尾巴,是猫猫姐姐,而根据这栋楼的布局,如果如你所说,绳子是挂在阳台靠森林那一面,孩子在十二点多是肯定在床上睡觉休息的。

“可能是突然做噩梦惊醒也好,突然朦胧中想去厕所醒了也罢,孩子还小,应该是和母亲一起睡住在主卧中的——当然,如果住侧卧也不可能看到所谓的绳子和姐姐了。一般母亲并不会让孩子睡在靠窗的一侧,因此,睡在里侧的孩子是绝对不可能看到阳台靠森林那边的绳子的。

“只有一个解释,就是孩子看到的张芳以及那条绳子是在阳台靠卧室这面,因此,你的绳子是从靠近主卧这面放下去的,而史密斯先生将张芳拖出来推到楼下的过程也肯定会看到黄色的绳子。”

就像是夏夜里的暴雨一般越下越大,水壶中绵密的小气泡开始下沉到中低层,而上层出现了较小气泡几十倍大的气泡,雨声越来越大,台面随着水壶的工作也微微震动起来,手贴在上面便可清晰地感觉到震动的频率。

麦特不动声色地看着警长许久,温和地笑了笑,低下头有些感叹:“还是被您发现了……没错,我是不想昧着良心做非法入侵的事,所以告诉了史密斯先生张芳会去他家,可我和他不熟,也不知道他会对她有杀意,所以最后导致她死亡的这件事也不是我能预料的。如果你想臆测是我指示史密斯先生杀人的话,他又为什么要听我的呢?或者说为了我入监狱有什么好处呢?”

警长了然地一笑,“说的没错,就算如此也不能说你就是一手促成这件惨案的人,在你的故事中是张芳要去偷东西这个部分你应该不会撒谎,因为史密斯先生的电脑和桌上的所有东西我们都会彻查,但如果你就是那个提供毒品给张芳的人,想要借史密斯先生之手除掉这个似乎准备上岸的不听话的女人,也不是不可能。”

大小气泡都开始一个一个破掉,暴雨也开始逐渐变小,直至雨声逐渐清晰,气泡不断地快速上升到水面然后破掉,一个又一个,一群又一群,到最终就似荷塘上有稀稀落落的雨点坠入水中,随着一口蒸汽从壶嘴冒出,水壶的尾巴按钮向上一弹,一壶水终于开了。

一只手从把柄上提起水壶,将里面的热水倒进一直早已准备好的白瓷杯子中,麦特笑意盈盈地递给警长说,“水开了,不如还是喝水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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