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篇：圣母的门徒（二十六）

阴暗的天边有忽而出现的闪光撕裂云层，闷雷自广友的原野最远端轰响而来。大地低鸣，暴雨将至。这个复活节的凌晨看起来挺糟糕的。

雷欧的心一片烦乱，通往墓园的路并不好走——它位处城市的边缘，而且不是主干道的一部分，这地方的坟墓颇有历史，有些甚至在那里待了几百年，所以挖掘这些能算是历史遗迹的墓穴也需要层层的手续。

雷欧带着下属连夜赶到了这里，只在车里做了短暂的休息，等到天色微亮，就跳下了车。他仔细打量着周围，放眼看去，一层层的墓碑鳞次带比，黑压压的一片，它们在风吹雨打下风化老损，带着死气沉沉的灰黑色，有的上面甚至生满了厚厚的绿苔。

“上帝啊，这简直是大海捞针！”随着他跳下车的克里斯绝望地叫了一声。

“喊什么？没看到就要下雨了吗？趁着下雨前快动手，如果下雨了，仪器就不能用了！伙计们，加紧干活了！”雷欧拍了拍手大声喊道。

在伦敦市内，卷云低沉压满天际，黑云压城。

“如果克林特不是近视眼——”胡离刚刚做了个噩梦，他一下子从床上坐了起来，所有的一切都像是走马灯一样在他眼前过了起来，他想到一个可怕的可能性，他忍不住哺哺自语起来，“克林特扭伤了腰，丹尼尔医生喷那个味道的香水，而麦考夫说那个房间是自己的房间。这三个人，如果根本就是认识的，那么……”他为这个可能性而发抖，随后拨通了雷欧的电话描述了一下自己的设想。

“这是什么意思？”雷欧烦躁地在那边问。

“如果丹尼尔医生也是骑士帮的人，那么他所提供的一切就都有问题，包括里德尔的死亡和尸体的失综！”

“你是意思是里德尔是他弄死的？”雷欧第一个想到的就是这个问题。

“不，狮子，你有没有想过，如果里德尔没有死呢？”

雷欧一下子就愣住了，“神棍，你说什么？!”

“如果里德尔从一开始就没有背叛骑士帮，如果从开始到现在，所有的一切都是表演呢？雷欧，如果他们是一起骗了我们呢？从一开始里德尔的死亡、尸体的失踪，再到保险库的爆炸，再到里德尔的公寓还有酒吧里的一切，这一切都是为了欺骗我们做的表演呢？”胡离在电话中绝望地喊。

“喂，你到底是什么意思？”雷欧也急了，“你知不知道我现在正在搜坟墓——也许被劫的珠宝就藏在这里！这线索还是你找到的！”

“我知道，雷欧，你不能停止搜索。”胡离说

“我现在知道'T''P''A'是什么意思了，罗宾她

提示了我，她特意向我提起白雪公主的故事，白雪公主是被毒苹果毒死的。狮子，毒苹果！——The Poisonous Apple ! "

"TPA!"雷欧也惊呼了出来，“你是说那种由曼

陀罗的提取物和肉毒素合成的禁药？”

“是的，曼陀罗是目前已知在天然毒素和合成毒剂中毒性最强烈的生物毒素，能引起全身随意肌松弛麻痹，还能遇制呼吸中枢和心跳，传闻TPA按比例种释后服用能让人飘飘欲仙，相当于高级的毒品，却不会成意，但是大量服用会让人陷入假死！

“它价高而难得，流通的渠道只有黑市。是的，我听说分局有人还搜缴过！”雷欧哺响地说，“里德尔本来就是黑帮的人，能通过某种渠道弄到并不奇怪，所以他有可能是假死！”

“是的，假死就可以躲开警方和其他仇家的视

线，也方便去干别的事情。”

“如果里德尔是假死，那么最有机会做手脚的，的确就是丹尼尔医生。

“我昨天在他身上闻到了跌打水还有香水的味道。麦考夫的腰并没有受伤，实际上腰受伤的是克林特。酒吧的那个房间看起来太干净了，我怀疑那只是个偶尔会有人去住的客房。而住的人就是丹尼尔和克林特，也许他们两个才是一对儿！他们几个人做了一个圈套，让我们相信里德尔死了。如果里德尔当年没有背叛，那么我们之前做的一切设想都要推翻。就连史丹利的死……狮子，你说史丹利真的死了吗？”

“难道他也没有死？”雷欧都要被胡离的这一连串猜测打击槽了。

老梅森也说过那是陈旧性的血液。如果这些血液是间隔一段时间慢慢积攒起来的呢？——以前也不是没有这样的案例！”

“这样就让我们认为有两个人可以列人死亡人口了，而且把史丹利的死和多米尼克隐隐约约地联系到了一起——当初我们调查过他的。”雷欧立刻反应过来，“可是他们这么做目的是什么？”

“我们的警力完全被分散了，跟你去查墓穴的，保护威廉家的，在多米尼克家附近盯梢的，复活节放假的。也就是说现在在伦敦，其实只有很少的一部分警察。狮子，他们要偷DH保险箱公司，那才是他们真正的目标，里德尔房间留下的线索只是个诱饵，把你们调离这里的诱饵！而我却愚蠢地上了当！

“克林特在警局看笔录和签字的时候完全没有用眼镜，他在法庭上也没有戴眼镜——因为他并不是个近视眼！但是在保险库的时候，他却说自己没有眼镜看不清路！因为他的目的是把那只眼镜留到保险库里！如果没猜错，那是带红外线摄像头的眼镜！而里德尔那个箱子里的，应该就是脉冲信号接收器！他把里德尔留下来的钥匙给我们是有目的的，就是进入保险库！

“他们要搜集保险库里的信息！但是在平常的时候，客户进入保险库要有保险经理陪同，而且不能逗留时间过长，否则一定会引起怀疑。更主要的是，当客户进入保险库后，为了安全，相应的保险门都会关上，以隔绝一切电子信号，也就是说，他们的信号传不出去。但是我们打开那个箱子，发现是炸弹后，为了疏散人群和排爆，安全门和通道都会被打开，那么信号就可以进来和出去！他们用这个仪器检测了保险箱里的东西，确定了自己目标，然后就把箱子和眼镜炸掉了！而当我们把视线转移到DH保险箱公司身上的时候，那个名字叫罗宾的女人出现了，她把我们的视线转移到了歹徒可能会抢劫提走收藏物的珠宝商人身上！”

“对的，如果她不出现，我们根本就不会知道一个信息——那就是这些劫匪打算再次犯案，我们只会非常正常地去查里德尔为什么要在DH保险箱公司里做文章。”雷欧对这个说法表示同意，“他们是在转移视线！

“是的。因为他们真正的目标就是DH保险箱公司！保险箱公司的保险柜里有他们想要的东西！而不是他们抛出来的所谓的珠宝行劫路线，他们的目标根本不是红宝石，如果我没有猜错，应该是'双子座之泪'的另一枚！这么说多米尼克真的雇佣里德尔打劫他的女婿，让他的女婿以为保险箱公司不再安全而把珠宝取回家里，但是他自己的东西却完全没有转移的意思，这说明他认为保险库里是安全的，而里德尔们恰恰要利用这一点拿回玛利亚的遗物！上帝啊，我必须马上去DH保验箱公司！”胡离当机立断地挂了电话。

“冷静一点，神棍！神棍！”雷欧在那边喊，可惜胡离并没有听到。雷欧焦躁地拨回去，但是胡离并没有接听，此刻倾盆大雨已经落了下来，视野之内都是白茫茫的一片，警员们已经穿上了雨衣，正在给仪器做防雨措施。

雷欧此时心情焦躁得就如同热锅上的蚂蚁。

他拨打胡离的电话未果，只好把电话打回局里，朱蒂还留守在那里。

一切都是那只狐狸的猜想，当然不能作为结论拨打局长的电话，除非自己想要找骂，所有的事情必须经过核实，目前也只有让朱蒂先带人去看看了。

“朱蒂，你能调动其他的警员吗？”

“雷欧，你又不是不知道现状！很多人放了假而且警局的大部分人都被你带去了墓园，还有监视威廉·艾格斯家里的安德森那一队，市区内只剩下很少的人了！”朱蒂喊，她在电话这边都能听到雷欧那边传来的雷声，伦敦市内的天气只是阴霍，而那边好像已经下起了倾盆大雨。

“头儿，有发现！”

朱蒂能听到那边有人在大喊，雷欧有些焦躁，他吩咐了朱蒂几句扔下了电话朝喊话的警员那里跑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