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篇：圣母的门徒（二十一）

他们在一个老旧的杂货铺里找到的这个外号叫“老鼠”的老黑人——因为他有一对很明显的长板牙，他年纪已经不小了，脸上的皮肤都纠结到了一起，皱纹就像盘旋虫结的树根，眼神闪闪烁烁，看起来真的和老鼠有几分相像。

“我要打听一点儿当年的事情。玛利亚夫人，大概在二十年前在这条街上住过的人，你还记得她吗？”“玛利亚，那个养着许多孩子的女人？”

“没错。”

“是的是的，我记得她。”“老鼠”点点头，他用自己航脏的手指从烟盒里抽出一只卷烟，点着火抽了起来，但是眼神已经飘远，似乎陷入了久远的回忆“那是个好女人，这种好女人在这条街上可真是不常见。她收养了那么多在街面上流浪无家可归的小孩子，然后自己活得捉襟见肘——这竟然还仅仅是个人行为，我们的政府连那些孩子的名字都不知道呢！有人说她是个傻子，但是谁不希望自己落难的时候遇到这样一个傻子呢？”

“听人说，她曾经希望你能给她介绍一个人来买她的珠宝。”

“准确地说那不是珠宝，而是一块儿很大的原石。”老头舔了舔下嘴唇，即使时隔多年，他依然为自己见过的东西垂诞，“我可能这辈子都没看到过那么大的原石，如果打磨得好大概能出两个女王头上的钻石那么大。我最开始以为她是在开玩笑的，后来才知道她是真的有。”

“那么你给她找到买家了吗？”雷欧眯起眼睛盯着他说。

“呢……”

“不要说谎！”雷欧冷冰冰地看着他。

“是，是的……如果她真的能成功卖掉它，那么她简直都能过得和女王一样了！”

“到底谁打算买它！

“是个非常富有而有权势的人—现在也是这

样，他是个珠宝商，货有时候来得不是很正当，他的名字叫……”“老鼠”看起来有些害怕，一直吞吞吐吐地不愿意直接说出对方的名字。

你们来找我，我也许明天就会暴尸街头，不过我这辈子……”老头干笑了一声，“想想也没做什么好事，这也许算最后做一件好事？”

“不必说得这么夸张，如果有需要，我会找个安全的地方给你的——在这案子了结之前，你还有别的事情能提供给我们吗？”

“嗯。”对于雷欧的承诺，老头显然有些动心，最后他做了决定，又说了另外一件事，“我认识一个黑市的珠宝工匠，他说自己曾经打磨过一块原石，最后把它切分成了两部分。事实上，他对于这么大的原石被分成两部分感到非常可惜，但是委托人非常坚决地要求把它切分，所以他把它分成了两部分，看起来就像是一对李生子，又因为被打磨成泪珠的形状，所以他私下给它起了个名字叫'双子座之泪'。它们是蓝钻，达到艳彩级别。每一块从南非正规运来的原石都有它们的编号和证书。但是我敢保证，'双子座之泪'的原石不是有编号的宝石，至少在之前它肯定没有。”

“你是在暗示我玛利亚的宝石被切割成了两部分，但是委托切割的人并不是玛利亚，而是一个能把非法宝石变成合法的人。”雷欧狐疑地看着老头，抓住了他话中提供的信息。

“我只能告诉你这么些，警官，别的我真的不能多说了，你不要想问我那名工匠的名字，除非那个人现在已经在牢里了。”

“多米尼克·本·柯林。”胡离替他把那个名字说了出来，他看到老头惊愕的表情就知道自己推测的是正确的。

“这可是你们自己猜出来的！”老头声明，“警

官，你要兑现自己的承诺，保证我的安全！”把“老鼠”交给自己的人后，雷欧有点激动。

“如果多米尼克手中的'星辰之泪'就是'双子

座之泪'的话，那么应该还有一块儿在他的手中，那也就是他的罪证——当年他为了原石杀死玛利亚的罪证！”

“别急，你要用什么理由去搜查他的家？即使你侥幸找到了，你要怎么证明那钻石属于玛利亚？”还是胡离冷静些，“你会被反咬一口的！”

雷欧也知道这些，随后便也泄了气。

“但是我们必须去见见他，我一定要看看这个道貌岸然的人对这件事到底是一个什么态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