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卷宗上的字体开始在眼前扭曲变形,认识句子里的每一个单词,却无法理解他们连起来的意思的时候,雷欧终于决定要休息一下了。他抬起头看看挂钟指针,已经指向了下半夜一点。他按按隐隐作痛的太阳穴,把案件的资料收好,决定在办公室里将就一晚。可是当他蜷在沙发椅里,闭上眼睛后,却发现难以入睡,脑子里仍是那些乱七八糟的案件信息。
几天前一个前几年没有破的珠宝大劫案,被重新翻了出来。当年那场珠宝大劫案,劫匪们训练有素,合作默契,撤退迅速,毫不留恋多余的钱财,而且没有伤害任何人质,简直堪称劫匪的经典教材——雷欧真不想用这样的词语来形容那些罪犯,但是事实确实如此,而且到现在为止,被劫走的珠宝压根没有任何市面上的交易信息。
“该融的融了,该挖下来的挖下来,狠下心来,把大块儿的切割了,化整为零,到哪里去找?”这是胡离对这案子的评价。
“方法简单粗暴,但是行之有效!”这是雷欧对胡离看法的评价,他对这个案子的前景一样感到悲观,“这些劫匪明确知道他们在找什么,我怀疑他们是已经为这些珠宝找到了市场才实施抢劫的!”
这案子本来是陈年旧案,虽然雷欧参与了办案但不是他全权负责的,天可怜见,案件发生的时候他还是个跟着上司屁股后面乱转的新丁呢!
前几天,这个案子又被翻了出来——大概是因为那个嫌疑人托马斯·里德尔突然回国的缘故,雷欧不得不临危受命。雷欧这几天连做梦都是里德尔当年在录像里那张得意的脸,那些乱七八糟的理不出头绪的证据,在他脑海里随意飞舞,这样昏昏沉沉的不知道睡了多久,门忽然被人大力地撞开,砰的一声,紧接着一个人大声嚷嚷着冲了进来:“头儿,不好了!”
“什么事慌慌张张的?什么事情不好了?!”雷欧被吓了一身冷汗,腾地一下坐起来,责怪地看着破门而人的克里斯。
“抱歉,头儿!那个托马斯·里德尔死了!”克里斯也慌慌张张的。
“谁死了!里德尔?”雷欧一下子就清醒了,他一把抓住克里斯的衣服,把他拎了过来急切地问,脸上的表情都狰狞了起来,“到底是怎么回事?!”
“我也不知道!我们的人不是一直吊着他吗?刚刚突然打来电话,说他在酒吧喝酒突然病发被送到了中心医院,现在已经死了!他这才刚回来多久啊,就死了?!”
雷欧头一下子大了,这是怎么回事?他还没来得及调查,嫌疑人就死了!随后他马上意识到这件事情很是蹊跷,里德尔在这个节骨眼上死亡,是自然死亡?畏罪自杀?还是以前的同伙杀人灭口,抑或是他的敌人伺机报复?
“死因是什么?”
“不是凶杀,是心脏病发。”
“心脏病发?”雷欧露出一个“这怎么可能”的愕然表情,然后他抓过放在椅子上的外套,胡乱穿在身上,急不可耐地冲出房门,一边走一边说,“叫上两个人,马上跟我去医院,还有立刻通知老梅森,让他也赶快赶去!”
雷欧跳上车便拉开了警灯,一路风驰电掣,原本半个小时的车程,愣是只开了二十分钟!雷欧跳下车,甩上车门,阴沉着脸冲进急诊室,克里斯刚刚在副驾驶座就吓得够呛,现在满是劫后余生的暗喜,但是想着这次头儿是真的动了气,现在千万不能表现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