九：故人（下）

于是在写字楼下，约瑟夫只能让伊索先在药店门外稍做等候——没办法，昨夜的香薰效果还没完全过去，约瑟夫怕自己一个没注意伊索就在药店里迷了路。

“伊……卡尔先生？”

混着忐忑与惊喜的男声从伊索前方不远处传来，他碾着地上小石子的右腿停了下来，抬头将对方从上至下扫视一遍，直到得出“唯唯诺诺”的结论时，对方又才小声又结巴的张了口：“我是，是约瑟夫医生工作室的，的员工——其实说是合、伙人，应该也可以。”他这时显得有底气了一些，穿上刚才手上拿着的白大褂，还将手“无意识”的从那枚属于约瑟夫工作室的徽章上拂过，“刚刚为一位病人做了心理辅导回来。”

伊索有些不能确定他的行为语言和口头语言加起来所要表达的主要意思，但出于礼貌还是道了一声“辛苦”。

将男人握紧拳头和脸部肌肉紧绷的细微变化收入眼中，伊索有些不明所以：“你是要找约瑟夫？他……”

“不！并不是！”男人忽然意识到自己打断别人说话的粗鲁行为很可能引起别人不悦，神情紧张的看着伊索，声调因没能从那包裹得只剩下一双眼睛的脸看出什么而弱了许多，“其实……其实我之前还和卡尔先生是同班同学呢，哈、哈哈哈……”

充满尴尬的笑声在两人之间显得异常突兀，伊索想了想还是没能从记忆中提取出关于这位“老同学”的相关情况。

虽然坐的是必须同人打交道的位置，到但伊索一般只用应付那些商场和娱乐场上的老油条，对于普通人之间的寒暄完全是摸不着头脑，他正在心里思考为什么约瑟夫买药用了这么长的时间，后者便提着塑料袋站在了他的身后：“克鲁斯，琼斯夫人的情况怎么样？”

名为克鲁斯的男人收了笑，连带着收回去的是那份让伊索感到莫名的大概类似于羞涩的情绪，对着约瑟夫，他倒是自然了许多，面带忧愁的汇报自己的情况：“还是老样子，没有进展，总是担心她的……”

约瑟夫点头表示明了，抬手表示剩下的话出于隐私保护选择不必再继续说下去，示意自己和伊索还有事要办，同他道了别后拉着伊索往家的方向走去。两人一路上皆是沉默，直到将伊索放在后座上，约瑟夫关门前才开口问道：“伊索和克鲁斯认识？”

“他叫什么？”伊索就着车上一只备着的水将药吃下去，补充了自己的问题，“我是说全名。”

“克鲁斯·史密斯。”

闭着眼思考了大约十秒钟的时间，伊索“啊”的一声将头偏向约瑟夫，眼睛露出一条小缝，显得慵懒极了：“大概是认识的，小学同学之类的吧，没办法，除非是记忆深刻，小时候的一些事都记不清了，怎么？”

似乎是对于伊索的回答感到满意，约瑟夫笑着将车门轻轻关闭，坐到驾驶座上后回答了伊索的问题：“没什么，只是好奇伊索怎么会认识他罢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