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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章

错月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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云影横空,月畔薄薄的云层参差低垂,如水的月华倾洒苍茫大地,万木蒙上一层不真实的色彩,令人目眩神迷。

盛夏的夜晚,夜风微凉,浓重的夜雾里,隐隐虫鸣在耳边低声吟唱,仿佛缭绕耳际的欲语还休的呢喃呓语,不绝于耳。

举目望去,映入眼帘的是一座座四方宽大的瓦楼,四周耸立着围墙围了比以往多三倍的巡查兵,院门口掩映着几随风婆娑的梧桐树和银杏树。

狄少秋“搞什么啊?一个明天就要处决的人用这么多兵包围着?”

此人正是璇玑宫的头号死士狄少秋,此人不过二十出头却已经拥有江湖人称阎王见了都要给三分面的“鬼面一刀”称号,是个不可多得的习武奇才。

一队黑衣男子数着有一二十人之多,今日奉璇玑宫主之命来劫一个人,地字一号,天玑少阁主。

他们错落有致的从树上飞扑而下,在空中一个倒翻,双足落地时,轻盈无声,犹如飞翔的雄鹰一般灵巧。

踏进院门,迎面是一座砖砌的影壁墙,转过墙后,豁然看见一座宽阔的院子。

狄少秋“不对,虽然人手有三倍之多,但很表现的出奇懒散,显然是想请君入瓮!大理寺的老家伙就这点人手还想抓我们?笑话!”

狄少秋一干人等来到地牢,此时门口的侍卫瞬间警觉,为首的二品带刀侍卫,薛涵的得力心腹——斩羽。

斩羽“来者何人!吃我一枪!呀啊”

枪尖的寒光被石壁间如镜子般的冰雪一映,发出一片闪光,血刀僧陡然醒觉,只觉一股凌厉之极的劲风正向自己后心扑来。

这时他手中血刀正和狄少秋的长剑相交,要向前推进一寸都是艰难之极,更不用说变招回刀,向后挡架。

狄少秋他心念转动奇快:“今日!还没有我鬼面一刀抢不到的人!”

终于,狄少秋一扬精致的笑意,拔出刀鞘手中,手里拿的就是夜白刃,紧接着使出了他修炼已久的传说中的月云沧海十七式。

启刃时会散出一团白雾,此雾有剧毒,刀刃也粘有毒粉,误吸之人会中幻境当中,如海市蜃楼。

寒光一闪,他的刀光目光悠悠地穿越到对方挣扎意识里,另一人看见了他自己的模样,一点一点地干涸苍老下去。

直到成为终结诗篇后留下的灰烬,一声长啸后,他睁开双眸从那梦魇幻觉中挣脱出来。

就在这一刹那满是破绽,他虽醒来,他的胸膛却被黑衣男的剑刺中,最终,斩羽被狄少秋所命中要害而亡。

又是一番不罢休的打斗一路闯进地牢,地牢里只有两名犯人,他一时犯了难。

狄少秋“两个人,宫主只要我救一个叫陆昭的女人,到底是哪个?

璇玑宫死士“大哥,不管了,来不及了,两个一起带走吧!”

狄少秋的小弟们用刀破开铁链架起林栀和莲音儿。

再次闯出上面,士兵已经少了大半,少了斩羽,群龙无首的去报告薛涵去了。

还剩有寥寥无几的士兵已经瑟瑟发抖的站在原地,狄少秋满脸鄙夷的邪笑。

狄少秋“就这?也叫大理寺,简直不堪一击,去报告你们的大理寺卿吧,就说我狄某,鬼面一刀,来此一游了,哈哈哈哈。”

就一刻钟时间他们这队黑衣人就消失在了鬼魅。

翌日一早,雨过天晴,整座桥更山皆是虫鸣鸟叫小径依旧潮湿,树梢坠着几颗要滴不落的雨珠。

盛夏天里,难得多云,丛丛云层将烈日团团围起,敛了半数暑气。

一座石窟屹立在山的半腰上,石洞口小腹

大,洞约三十丈地,洞口被茂密的藤萝遮挡着,显得十分隐蔽,是狼理想的居所。

洞内石壁上镶嵌有火把,忽明忽暗的跳动,林栀在洞里的石床躺了很久,也无法醒来。

但一种强烈的饥饿感折磨着她,她迷迷糊糊睁开双眼,药效没过,反而因为饥饿醒来了。

映入眼帘的石洞顶部,还不时滴落下水滴砸在她的脸上。

林栀~“唔,头好痛,好饿呀,这又是那里啊?哈哈,原来我又没死啊!

这是林栀第二次醒来了,也是第二次醒来就发现在陌生的环境里。

她捂着头痛苦的从石床起来。

一个戴着黑玉面具穿着一身黑衣的女人背对着林栀。

曲流觞“阿昭.你醒啦?”

女人应声扭头,朝林栀看来,她目光幽深地望来,一双沉默的眼睛里仿佛暗含着无数难以言说的思绪。

两只眼珠灵活地转动着,好似会说话一般,闪烁着楚楚动人的光芒,令人怦然心动。

那双如水的眼水乡的烟雨,委屈而又忧伤,只一眼,便让人泛起了心疼。

她激动不已的上前抓住林栀的双肩对她温柔的说到。

曲流觞“阿昭,此次派你潜入皇宫里的冷宫寻找我母后的下落,你可有眉目了?”

林栀~“哎呦,你是?你别抓我肩膀,弄疼我了,你说什么阿昭,阿栀的,一时一个名字,我都弄糊涂了。”

神秘女子立刻用一种看陌生人的眼光凝望着她,眼神里充满了怀疑和警惕。

还有一丝不易察觉的嫌恶她那刀锋般冷厉的目光,在角落的阴影里死死地盯着她。

曲流觞“你不是阿昭!不然你不可能不知道我派你的事情,你到底是什么人!”

林栀顿觉不对,小脑袋瓜立刻回想起来珠儿给自已说的话和方才神秘女人说的话。

林栀~她哈哈的打圆场“当然……我当然是阿昭,怎么会不记得呢,我跟你闹着玩呢,你让我去冷宫查你母后的下落嘛。”

曲流觞“哦?还有呢?”

神秘女人一边来回踱步一边如狼一般盯着林栀。

曲流觞“你根本不是陆昭!你是个冒牌货!你到底有什么目的,快说!不然我现在就了结你。”

林栀~“不不不,我不是冒牌的,你别杀我,我,还有一个东西,保证你能相信我。”

林栀大大的眼睛震住了,眼前的人看起来不是很好糊弄的样子。

林栀~“喏,你等着,我给你拿”

林栀摸索着怀里的玉佩,怀里空空如也,坏了,难道是他们救她的时候掉了?

林栀双眸瞳孔放大。

林栀~“遭了,玉佩不见了!

曲流觞“满口胡言,你要是再拿不出来,我腰间的白虹玉溪剑可不会轻饶了你……”

林栀一激动忙不迭站起来,脚底特别硌得慌。

林栀~“我想起来了,原来我怕当时混乱被别人发现,所以才放鞋底了,头太疼忘记了,这玉佩,你该相信我了吧?

林栀咧着嘴角显着梨涡浅笑,如清晨的阳光,清澈的湖水 。

戴着黑玉面具的女人看着双龙玉佩,无数轻愁薄恨堆积内心,瓦解着她的纯良和挚诚,消磨着她那笃定不移的善意。

动摇的信念令她在痛苦的漩涡中挣扎,难以排解的犹疑折磨着她那颗孤寂的灵魂。

她的内心深处,堆积了太多伤感而痛苦的过往,无数狂乱的记忆。

宛若滔滔江水泛滥成灾,从他的灵魂深处奔涌而出冲击着他那脆弱的血肉之躯,令他感到阵阵心悸,痛苦排山倒海般压来,令他几欲崩溃。

曲流觞“对,对,当年,母后就是把双龙玉佩托付给了天玑阁阁主保管,背后的十字还是我年幼时贪玩刻上去的。

林栀~“母后,天玑阁,公主?”

曲流觞“阿昭,你是阿昭,我相信你,这玉佩绝对不会有错,你也不会忘记我们当年的血海深仇了吧”

神秘女人缓缓揭开黑玉面具露出面具下的美丽容颜。

一头秀发轻挽银玉紫月簪,恍若倾城,似是飘然如仙。

只见她凤眼含春,长眉入鬓,挑眉淡扫如远山,嘴角含着笑意,约莫二十二,三的年纪,甚是美貌。

曲流觞“你叫陆昭,前,天玑阁少阁主,天玑阁集结武林高手,位置易守难攻,乃是我皇祖父所创,历代效忠皇室。”

曲流觞“天玑阁掌管传国玉玺的五大碎片,奈何被贼人所害,惨遭灭阁,五大碎片而不翼而飞,而我,就是前朝的仙蕙公主,曲流觞,而那贼人就是当今陛下,我的舅舅,东方彧!”

林栀~“这这这,原来我梦中女子身份果然不一般。”

林栀的声音如蚊蝇般细小。

曲流觞“好了,既然好不容易把你从地牢里劫出来就好了,东方彧那个老贼,我怀疑他把我的母后,灵犀皇后囚禁在冷宫里,不然我派去那么多人怎么会找不到?”

曲流觞“其实,你不过就是大理寺用来引我们出洞的诱饵罢了,草草的就想要把你处决,放出消息再把我们一网打尽,可惜啊,大理寺那些草包兼饭桶,一个都不是少秋的对手。”

一弯斜阳划过精致的角楼,给高墙内洒下一片朦胧的金光,故宫里显得神秘而安静。

远远望去,那一座座深红的宫殿镶嵌在地上。

坐落在树丛中的宫殿,露出一个个琉璃瓦顶,恰似一座金色的岛屿。

来到皇宫,首先映人眼帘的是两扇大红门,门顶上挂着一块牌子,四周镶着金边,上刻着三个醒目的金字"紫宸殿"。

这些大殿的内柱都是由多根红色巨柱支撑着,每个柱上都刻着一条回旋盘绕、栩栩如生的金龙,分外壮观。

这里是上朝的紫宸殿,殿中只有柏宸帝东方彧与大理寺卿薛涵二人。

龙椅上的柏宸帝闭眼微眯,剑眉微蹙,一手撑着额头,骨节分明的手有节奏敲着折台。

“哒哒哒”的声响极为不悦。

东方彧“薛爱卿,你方才说什么?犯人跑了,刺客还把二品带刀侍卫的斩羽给绞杀了?你要寡人如何给爱妃一个交代啊,哈哈哈,你真的是寡人的好爱卿啊!”

东方彧全头紧握青筋凸起捶打桌面,一旁装着的雨前龙井茶杯也被震动的洒出茶来。

薛涵“臣惶恐,臣罪该万死,但请陛下给臣一个月时间抓捕犯人并将所有刺客捉拿归案,将功抵过啊陛下!

东方彧“一个月?太长!太长啦,薛爱卿,寡人给你十天,就十天,不然的话,你就提头来见吧,滚出去!”

薛涵“是,是,臣退下了”

薛涵轻擦拭额头豆大的汗珠,心里怒骂到。

薛涵“暴君,昏君,你的皇位来路不正,早晚会有人唾弃你,把你从龙椅上拉下来,我等着那一天的到来!

透着难以化解的怨毒和狠戾,宛若隐藏暗处的毒蛇一般,闪烁着阴森恐怖之色。

这几天发生的事情太多。

冷宫里,院子里杂草丛生,一片萧瑟景象,便是窗户上的纸都糊不齐。

外面是小小的院子,有几枝歪歪扭扭,快要折断了的竹,和一个罩满了绿油油的苔藓的花坛;坛边立着两三个破旧的紫泥花盆。

乱蓬蓬长着些野草,到处都落着大厚的灰尘,结着里三层外三层的蜘蛛网,萧瑟的风给冷宫更添加一份凄凉的寒意。

柏宸帝东方彧从金碧辉煌的紫宸殿来到这破烂不堪的幽暗冷宫。

东方彧熟练的转动桌上的茶杯,轰隆隆,一道石门打开,东方彧气定神闲的进去,原来这是一个密室。

密室里一个女人眼睛像口古泉,没有波澜,但又深不见底,她就倚坐在哪木桌边的凳子上抱着一只枕头有些出神,嘴里念念有词。

东方灵犀“仙蕙儿啊,蕙儿,你的名字是我给你取的,好听吗?哈哈,我的女儿最乖了,蕙儿不哭哦,不哭”

她有些神志不清了,嘴里依稀可听到她说话。

东方彧看着女人他轻飘飘地又故作关切开口说道。

东方彧“寡人的灵犀好阿姊,你今日怎么没向往日一样来迎接寡人啊?

东方灵犀“灵犀?谁是灵犀啊?哈哈哈,我,我叫灵犀是吧,灵犀饿了,蕙儿也饿了,你来啦,带吃了吗?”

东方彧“灵犀皇姊可真是越来越不记得寡人了,寡人是你的彧皇弟啊,父皇后面要把皇位传给你?你都是与凤池国和亲的人了,怎么能继位,你便让给曲靖章?我可是你最疼的十三弟啊!”

东方灵犀听到东方彧的话,脸上露出了一丝惊讶的神色,但很快就恢复了平静。

她的面孔呆滞,毫无表情,一张神情麻木的脸庞上,有着泥塑石雕般的凝滞之态;连皱纹都毫无波的迹象,只有两只眼睛偶尔转动一下,又好似古井一般沉寂下来。

东方灵犀她淡淡地说道:“十三弟,你还是那么冲动,还是那么不懂事,你以为父皇因为你的身世对你不公,但你有没有想过,他为什么要这样做?

东方彧听了这话,脸上的怒气稍稍平息了一些,但他还是不满地说道。

东方彧“灵犀阿姊,寡人知道你是为了皇族,但你也不能这样对待我啊,肥水不流外人田,你宁愿给曲靖章皇位也不给寡人!”

东方灵犀当年父皇居然那样对你还不如一只狗!宫里人人都可以欺辱你,打骂你,只有我对你好,寒冬腊月里给你送御寒的碳火和衣裳吃食,每每你受伤我都偷偷给你送药,我待你这么好!为何要恩将仇报如此对我!

东方灵犀深深地看了东方彧一眼冷冷叱责道。

东方灵犀“十三弟,你不要忘了你以为皇位是那么容易得到的吗?打江山容易,守江山难,这道理你不会不懂吧?你要知道,皇位是需要付出代价的,而且这个代价是非常高昂的,你杀父皇,杀了那么多兄弟姐妹,灭我凤池国,我诅咒你,你的下场不会又会有几分好!”

东方彧“阿姊,本来,寡人以为你是真疯了,还想着给你出去透透气的,没想到,寡人一用曲靖章说到,你 就露馅了,哈哈哈,寡人迟早会找到五片玉玺碎片,找到玉玺,寡人要当天下的皇帝!让你知道当年你不选择寡人,是多么愚蠢的事!”

他怒不可遏地吼叫着,这声音像沉雷一样滚动着,传得很远很远。

他脸上的怒气消散,狰狞之色褪去,渐渐浮现出越来越明显的不安之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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