八百年前5

“你是太子，那我就是皇帝老子啦！”

“呸！破落户还做梦想当皇帝？”谢舞辰从一旁的黑暗中走出来，直接将一个碎银子扔到他身上。“别跟老娘讨价还价！就你这手艺只值这个钱！”

“老娘随手扎的都比你这好看！”

有人出来买这些鬼灯，那老者也不管谢怜了，扔掉那些鬼灯随口骂了句‘疯婆娘’拿着钱就走了。

谢怜走了过来，冲她拱了拱手，“谢谢大娘相助”

大娘·谢舞辰：“......”

“哥，是我啊！”谢舞辰无奈指着自己道，不就是天黑了点么，怎么连自己亲妹妹都认不出来了？

听到这熟悉的嗓音，谢怜惊讶了，“阿辰？”

“是我，”想到自己脸上的疤痕，谢舞辰蹲在水边捧水将自己的脸洗干净，“怎么样？现在认出来了吗？”

“......认出来了。”说着谢怜还有些不可思议，“阿辰，你刚才怎么一口一个......？”搞得他还真以为是个大娘。

“咳！”谢舞辰尴尬了，“这不是，咳咳，那什么......入乡随俗么......”

“对了，哥，我们还是快把这些鬼魂放了吧！”就别纠结她的老娘了！

谢怜也想起来那些鬼灯了，与谢舞辰一起，把花灯上缠绕的红线结子一一解开，将被符咒封印住的小鬼们都放生了，顺便给他们做了场简单的法事。

星星点点的幽幽鬼火从灯里飘出。这些魂魄都是刚死不久的新鬼，浑浑噩噩的，没有自己的意识，都还很虚弱，所以才会被那老者抓住。它们从狭窄的花灯里被放出来后，都簇拥着两人，亲近地打转。

“走吧，此生横命，希望你们来世安康幸福。”谢舞辰双手合起，看着点点星光轻声道。

谢怜站在她身边轻叹一声。

收拾好自己的心情，谢舞辰道，“哥，风信和慕情呢？他们怎么不在你身边？”

谢怜身体一僵，半晌才道，“风信去找马车了，慕情......他走了”

“走了？是什么意思？”谢舞辰心里有些猜测，却不敢相信。

“他去走他自己的路了。”谢怜道。

“......是吗，”谢舞辰捏紧了腰间的钱袋，“看来，这个好消息不能分享给他了。”

不再说慕情的事，谢怜笑道，“你还能有好消息？”

谢舞辰也不说，同笑道，“是啊，我今天走运！赚了一大笔呢！哥哥你看！”

谢怜接过，打开看了几眼，抬眼严肃道，“阿辰，你这是哪来的？”

“你别多想啊哥，我这可是正经手段来的！”谢舞辰道。

“那你告诉我是怎么来的。”谢怜道。

“就是教授别人舞艺来的！可没做什么伤天害理抛头露面的事哦！”

闻言谢怜松了口气，忽然道：“嗯？”

“怎么了哥？”谢舞辰道。

“你的肩膀上，还有一个鬼魂不愿离开。”谢怜伸手想接过那团绿油油的鬼火，却不想它直接躲开了他的手。

“是吗？”谢舞辰伸手过去，就感觉到手上冰凉凉的，送至眼前，那团鬼火乖乖飘在她的手心上。

“他们都走了，你怎么还不走？你这样可是要孤孤单单一个人走的。”谢舞辰道，玩笑道，“难道是哥哥你画的法阵不对？”

谢怜刚想说些什么，却没想到这无名鬼魂道，“不是的，是我不想走。”

谢舞辰一愣，干脆继续道，“为什么不想走？可是有什么心愿？你说说或许我还能帮你。”

星罗棋布，浮灯长夜，那无名鬼魂道，“我有一个心爱之人还在这世上。”

“哈？”谢舞辰不信，“听你的声音你应该才十四五岁吧？还是个孩子呢就有心爱之人了？”

她哥都二十多了都还连个人影都没有呢。

“殿下，我不是小孩子！”小小的鬼火在谢舞辰手心里一上一下的跳动。

“......”谢怜道，“那人是你的妻子吗？”

“不，我们并没有成亲。”

“哦，那你的心愿是什么？”谢舞辰问道。

“我想保护她。”鬼火道。

谢怜谢舞辰都为他这话一愣。

谢怜道，“可是，你已经不属于这个世界了啊。”

不知名的鬼魂道：“那又如何。”

谢怜道：“强留下来，你会不得安息的。”

不知名的鬼魂却是满不在乎，道：“我愿永不安息。”

“......”谢舞辰轻抚了抚鬼魂，“你的心上人，她认识你吗？”

悠悠的鬼火蹭着她的手，鬼魂道，“她认识我，而且对我很好很好，我也很爱她。”

“那她爱你吗，”谢舞辰又道。

“......她一直都把我当成小孩子”鬼火暗了一瞬，随即又亮了起来，比之前更加亮眼，“不过我爱她就好了。”

谢舞辰失笑，戳了戳小小的鬼火，吓唬道，“小家伙，暗恋是没有好下场的。不如你告诉我你喜欢的人是谁？我带你表明心意去。”

旁边的谢怜因为她这举动抽了抽嘴角，转头看向其他地方，却竖起了耳朵听一人一鬼说话。

“我不去！”那鬼魂道，

谢舞辰为他的回答不解，问道，“为什么不去？你不是说你心上人对你很好吗？如果她知道你因为她不得安息，她会难过的。”

鬼魂的回答像小孩子一样稚气，“那我就不让她知道好了。”

“小家伙，你留在世上，若是有缘，你和你的心上人终会再见，她那时若是知晓难道就不会难过吗？若是你两无缘，她的缘分另有其人，你的所作所为，她都不会知道，你就不难过？”谢舞辰道，“为什么要隐藏你的心意让自己留下遗憾？”

“而且，站在她身边，不更方便你保护她吗？”

鬼火一顿，似乎是在思考。谢怜见此，提醒她道，“阿辰，鬼魂啊！”

人已经死了，你是想怂恿人鬼恋是吗？

经他提醒，谢舞辰才想起来，自己最初的目的只是想让这个鬼魂升天而已，怎么扯到表白去了？

“你既然不想，那我也不勉强你了。”谢舞辰道。

那鬼魂也不说话了。谢舞辰看着河面的花灯，忽道，“你们鬼魂都会在死去的地方徘徊不去吗？”

为什么她始终找不到红红儿呢？

你到底会在哪里？

八百年，真的很久，她怕她等不到。

那鬼魂道，“我不知道。”

谢怜却知道她又想起红红儿。虽然谢舞辰表面上看不出来，同往常一般，可谢怜却能看到她不经意间流露的寂寥哀伤。

谢怜眉毛打结，欲言又止。谢舞辰看见了，奇怪道，“哥，你怎么了？”

谢怜想了想，觉得还是得问清楚，“阿辰，你对红红儿......”

谢舞辰挑眉思索，恍然大悟后就是觉得他想太多，“哥，你想岔了。红红儿对我来说，就像是你对于母后。”

理清了她话中的意思后，谢怜的表情是这样的：(lll￢ω￢)

谢舞辰手中的鬼火也瞬间定住。

只听她又道，“不是说长姐如母吗，他虽然不是亲弟弟，也只比我小几岁。但我感觉养他就跟母后养你差不多，都是担心这担心那的，没什么区别。”

谢怜：“......”

有种白操心了的感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