马车颠簸在官道上,元卿撩开帘子呆呆看着外面,心中闪过一句句让她莫名其妙的话
“等你历劫归来我便娶你”
“乾坤炉是头等大事,你们一定要保护好它”
她闭上眼睛,努力让脑海中的虚影更加清晰一些,可是无济于事。
眼前似乎出现了如血的夕阳,长河边,一个手持折扇的男子站在那里,显得那么高贵,元卿却看不清他的脸。
她摇摇头,迫使自己清醒过来,不禁觉得这一切都是那么复杂,好像,陷入一个囚笼般……
不知过了多久,天黑了,元卿斜斜靠在马车里,沉沉睡了过去。
梦境里,又是那持着折扇的男子,他的面孔依旧是模糊的。
元卿仿佛听见一个愤怒衰弱的声音质问那个男子:“枉我那么信任你!你竟然……”
元卿努力循着声音来源,可越想看清就越模糊,好像有什么东西在束缚着她,元卿在梦中大喊:“你们是谁!”
四周一片寂静,元卿突然看见那把折扇向一个女子飞去,那女子的面孔猛的清晰了,元卿倒抽一口气——那女子分明就是她么!
她愣住了,这究竟是怎么回事,她看着另一个自己痛苦的闷哼,又看见一道青衣掠过,带走了另一个自己。
元卿看向手拿折扇的男子,仍然看不清他的脸,只依稀听见他低沉的声音:“可恶,竟然跑了……”
“啊!”元卿从梦中惊醒,她看向四周,黑漆漆的马车,安静的黑夜。
她回想着梦中的一切,只觉得遍体生寒,究竟是谁那么想她死?
她走下马车,看着侍女车夫侍卫都靠着路边的树睡着了,元卿看向天上的月亮,梦中那奇怪的场景不见了,她不禁回想起幼时有娘亲,有弟弟的日子,那时,多么快乐啊……
思绪万千,她忆起刚被带进宫乐凌的话:“你不是江映桃,你是元卿…”
又想起仲忆之说过:“你是你,但你本是那个更高贵的元卿……”
“我到底是谁……”元卿痛苦地摇摇头,她只知道自己的身份是替身,可这个人质公主又能高贵到哪去?本是……
曾经仲忆之说她是下来历劫的天女,可元卿不信,既然历劫,又为什么告诉她?难道想让她恢复记忆?既然想她恢复记忆,可为什么又要强行终止?
她一时间不知该如何是好,可看着月亮,月亮上似乎映出了娘亲的笑容,元卿冷静下来,像是在说服自己一样:“不要考虑太多,唯一要做的,就是替娘亲报仇,保护好弟弟。”
不知是哪的雄鸡报晓,天空渐渐露出了鱼肚白,朝阳慢慢升起,远处的官道尘埃弥漫,像是某种指引,也像是前路漫漫不见尽头。
随行的侍女醒了,她看见元卿也醒了,急忙扶着她坐上马车,命令其他侍女叫醒随从,对元卿道:“公主,还要行十里便会到驿站,您先吃点干粮吧。”
元卿也不挑,草草吃了几口,就又开始赶路,从行李中翻出仲忆之送她的九连环,在马车上拆着,一面拆,一面思量着往后的日子,她想着想着,放下九连环,从袖袋里拿出地图,自言自语起来:
“等走完官道,便是晴越河,就要走水路,过了水路,才能到珉国边疆,过了边疆,还有过暨州,昌洛,马门关,旭州,还有过那条琴玑河才能到京城……”
“哎。”元卿揉了揉眉心,倒是担心起路途遥远,别出什么事。
希望自己能好好的,保护弟弟,给娘报仇……她发自内心,默默祈祷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