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五十七章拢络敌军

漫步到城外，黄沙依旧滚滚。

那一片刺目鲜红还躺在尘沙当中，哭喊着她的残忍，嘶吼着她的绝情，每一具尸体都是她失控的证明，每一滴鲜血都是她破碎的姿态，但，那又如何呢？战场上从来没有真正和平，除非战火停止，否则哪怕她真的杀光所有人，都不该有人指责。

战争不分平民、贵族，唯有死亡，才是真实。

坐在仍挂着人头的城墙上，紫雪的双眸凉薄如雪，直勾着那群躁动的人群，她知道那是对死神的畏惧，也知道方才的杀戮对他们来说有多震撼，更知道自己已经做出超乎自己意料的事，犯下滔天大错。

但后悔归后悔，她可没打算当个善人。

“你们现在是在为自己的未来感到彷徨吗？”声音再度传遍人心，“有什么好彷徨的？纵然你们现在没有进城，也算是我澜朝的俘虏，不是吗？”

这女孩说话真是刺耳。

无数人觉得愤慨，却不得不承认这个事实，尤其这个女孩方才展现的实力，让他们不知道该如何去看待年纪与能耐完全不符合的她，是该把她当成一个女孩信任，还是该与杀人不眨眼的她结合？

“觉得我说话难听？可这都是事实，不是吗？”

无法反驳。

“给你们一个机会吧，上来为自己的兄弟报仇，杀了我。”

无人移动。

“连这样都不敢，拿什么来愤怒？”紫雪冷哼一声，挥鞭而起，“我一人就能杀光各国将军，烧尽你们粮草，更杀了不少士兵，即便你们剩下的人同时来，也撼动不了我分毫，这点你们不是很清楚吗？”

就算再不愿意承认，这仍然为不争的事实──

她本事极高。

回首昨夜、今晨，她独自造成的黑暗，便能知晓自己的无力，世上又有谁能打得过她？若非方才她突然昏倒，这里剩下的几万人早已倒下，哪可能站在这里与她说话呢？

“但，从一开始我就没打算杀你们，会动念失控，是我的错误。”话锋突然一转，紫雪为自己的错误承担，“不过这并不代表什么，战场本就无情，我只是不喜欢计画出错。”

本能压下的力量，因为蛊毒到处窜延，她的心神无法专心对付这一直刻意压抑的残忍，导致这场屠杀，确实是她不够努力的关系，是她犯下的错，自然应该承认，同时承担这一切错误。

只是她可以承认自己失控，但不承认杀人是错误的。

如果在战场上，杀人是错误的，那有那么多人都是错杀吗？人民生活于水深火热之中，又是多么无辜呢？不过是胜利者无谓的怜悯罢了，说着不想让人民受到伤害，所以挑起战争，夺得一切而已。

而以战止战，实是唯一方法。

“现在你们有两个选择，留下，或是离去。”紫雪斩断挂在城墙的人头，“留下，就好好待在澜朝，本小姐不会为难，离去也是，我会给你们足够的粮食，但回到各国后，各主处置与我无关，好好考虑吧。”

这不是她的慈悲，而是她稍微修改过后的计画。

原本是打算直接把人留在这里，等到那边状况稳定，再把他们一一送回各国休息，但既然已经下个狠手，这群人肯定不会完全相信她，所以最好的办法就是给他们选择，看他们想要回去面对那可能会死的未来，还是留在澜朝，接受她给予的一切安排。

无论哪样都好，反正收复是早晚的事。

“考虑好了吗？”

底下还是默不作声。

“真麻烦。”紫雪厌恶的摇头，仰起头，熟悉的影子飞来，停在她身旁，“动作这么快？不愧是兰阁顶尖杀手们，还不到十五天，已经有人把交代的工作做好了呢！”

拿下鸟儿左脚的信件，打开，果真是捷报。

算算，联军总共有十国，目前已经拿下八国，剩下两国应该刚到没几天，可能得再花上一点时间，才能把国主除掉，将国土在未起大型战争的情况下，直接收回澜朝麾下。

不过这群人该怎么办才好呢？做不出任何决定，真麻烦。

“既然你们不选，就由我来选吧。”紫雪一跃而下，站在城门前，双手往城门伸展，一个用力，城门缓缓打开，转身，“澜朝七星城，欢迎你们莅临，愿你们不负我等盛情。”

联军士兵面面相觑，不知道该如何是好。

紫雪懒得继续搭理他们，直接往城内走去，把他们抛在后面，守城士兵看了一眼直接从他们面前走过的女孩，再看看城外满满的人群，背脊一阵阴凉，对那女孩感到深深拜服。

这城门有多重啊！她靠着内力，竟然可以打开？

“看什么？”紫雪回头，停在守城士兵前。

“这……没事。”他们不敢问啊！

“哦，这城门其实算轻的，虽然木头也不算太轻，但我开过更重的门，这还算不上什么。”紫雪皱眉，看了眼城门，突然想通，“对了，他们若是不肯进来的话，下午把它关上，沙子都滚进来这里了。”

紫雪刻意说得特别大声，转身，往军营方向走去。

如果是因为她站在那里不敢选择，她走总可以了吧？反正，就她所估计的答案，这群人多半会留下来，毕竟谁也不想死，更不想连累自己家人，他们已经够无辜，家人更是无辜。

逃兵，是绝对不可能被赦免的。

只不过下次还是别乱开城门好了，瞧他们吓成这样……这世界没有铁门，他们不知道铁门到底有多重，她之前在现世，没学过开锁的技巧，只好一口气把铁门推开，虽然第一次耗费的力气让她后来在执行任务时有些困扰，但到底还是有完成任务，把所有麻烦处理掉。

但好像也就一次，后来有练习几次，倒没用在实战中。

下次有机会再试试，看看能打开铁门的力度，能不能把木门震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