府中明晃晃闪着数盏灯,亮如白昼,有种白天的意味,我路过落烬,一路杀进正厅,厅内没什么东西,找形容词也就只有家徒四壁来形容。
所有的乱糟糟上浮着一层灰尘,我似乎是下意识挡住了口鼻。
“啊,小谷这么怕脏啊?”马嘉祺含着笑,带着些看好笑的感觉出现在我身后,明明调侃的话愣是带了刺。
我赶忙将手放下,欲盖弥彰的挠了挠脸,“没有的事,有只小虫子蛰了我一口。”
我“嘿嘿一笑”,试图蒙混过关。
马嘉琪轻轻,“嗯”了一句,兀自轻嗤一笑,看着我烧红的脸,凑近了些,极其残忍的说着,“是呀,小谷可是我这里的香饽饽呢。”
我看他的亲昵,听他的耳语,想他的心悸,像措不及防跌落尘埃的白羽,迷蒙中邂逅不可思议。
我背过的两只手害羞地不停扣,有种要把空气扣出三室一厅的志向。
他见我不说话,又保持距离地后退几步,笑眯眯的有种“眯眯眼都是怪物”的可怕,“小谷来找我,是有什么事?”
我在脑中斟酌了一下措辞,
<我有钱要给你>?似乎不妥。
<给你的>?似乎不好。
<你缺钱吗>?这更像是傻子。
.........
“我是来给你送钱的。”话说出口,我都能听到乌鸦尴尬飞过的几声“啊”,一时间,我思绪万千,骂自己丧尽天良,骂自己生了张巧嘴。
好在上天总会给你打个狗洞给你钻。
马嘉祺眉尖上挑,“哦?”这次倒是意外的没有笑。
参商片刻,“大人这次回来可有准备做些什么?”
“既是‘岁寒,然后知松柏之后凋’,便打算闲暇之时教个书罢。”
他说得毫不在乎,莫名有种胸有成竹。
“那?这钱就算是我来先生门下学习的束脩吧。”我改口来得及时,快到他来不及反应,他眸中闪过一抹不易察觉的诧异,我明白那是他对我圆滑的惊讶,我对这种眼神早已习以为常了,哎,人太聪明没办法,“先生可能答应学生?”
我蹦蹦跳停在马嘉祺面前,抬头望着浅色的眸,硬把钱袋塞在他的手掌,手掌中的温度不合乎他,滚烫叫人有些慌乱。
为什么叫做钱袋而不称荷包呢?因为丁程鑫出手实在是阔绰,那叫一个不凡,一袋装或许有了普通人家一年的口粮。
马嘉祺从中掏出一颗碎银,把剩下的收紧想要还给我。
我提前打断施法,“先生便是答应了?学生比较愚钝,有太多地方需要先生指教,这小小心意就当是学生在先生这里开小灶的补习费吧。”
他笑望我,开口欲说些什么,却是抬手轻轻抚过我的脑袋,“鬼机灵。”
“谢谢先生夸奖啦!”完成任务太开心,情不自禁就笑起来。
月色婵娟,格外清亮,风过树梢,星期无痕,花落蛮荒,叶坠泥沼,那叫春回,叫世间美好,叫人间四月天。
“既然如此,那苞谷往后便是我马嘉祺一人的小谷。”
“我一人的得意门生。”
如果一个人定定地望着,如果一个暧昧不清地开口,两个如果都没有这么大的杀伤力,可偏偏组合在一起,抵抗力几乎为零。
我发慌,就在这风月无边,畅所欲言之时,脑海中煞风景的掠过系统的粗鄙之语,<哎呦哎呦,这进度简直不忍直视!>
<有伤风化,伤风败俗啊!>它啧啧啧了几声。
<美女的事情你少管。>我回呛它。
它算识相地说了句<切>便关掉后台不知道去恶补些什么了。
我扬起嘴角,向末路月光走去,“好,那可说定了,我是第一。”
也只能是第一。
月光之下,勾指誓言。
流光莹莹,生生不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