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五】仙乐风飘

“战士可以死，但不能退。我自然也可以，可是格伦戴尔老师绝对不会死在我前头，因为在我战死的前一刻我都拿命护着她。”

沈蔓歌回头看着教导数月的爱徒，在他紫罗兰色的瞳里看到了难以掩饰的绵绵情意，又有带着歉意的感伤，还有一抹擦肩而过的痛悔之色，各种情愫交织在一起，又在瞬息之间消失不见。

沈竹河见他出来，一瞬间气得口不择言。

“你个混蛋！我真的会想杀了你……喜欢我母亲你竟然，你……”

沈竹河还没接着说，苍白的脖颈就被死死掐住。亚岱尔冷嗤一声道：“可是我比你更能保护她。”

沈竹河冷着一张脸，要不是顾及沈蔓歌的感受，面前这个冒犯朝廷重臣的洋人早就死在他手下了。

“好了，亲爱的亚岱尔，你记不记得我刚才在你后背写了什么？”沈蔓歌知道事态会逐渐恶化，若亚岱尔没控制好力道，沈竹河便难以存活；若沈竹河先一步使出袖箭，亚岱尔也根本来不及格挡。无奈，她只能提起自己“偷偷”写的那三个字。

沈郁林。

这是她的字，亚岱尔应该还没洗掉吧？

“我认识，也感觉得到，中文的沈郁林三个字。”亚岱尔说罢渐渐松手，如获新生的沈竹河在喘气中依旧嘴硬，冷笑道：“永远不要对雅弗投入过多感情，我母亲都比他值。”

“昭然！”沈蔓歌没料到他这么大胆，敢在一个亚特兰特面前说他们的亲兄弟不好，当即便出声呵斥。

皇家都一个通病，自己家里人只能自己收拾，谁敢从旁说一句，那就变成了挑战皇权。

沈竹河死护着她，虽然有些方式用错了，她也不知道沈竹河是为了自身名誉还是真心相待，但他已经做了。

“你是说我二哥？”亚岱尔依旧温柔道，“我说实话都没怎么见过他。我只知道梅洛伊斯是真心待我好，雅弗给我什么了吗？当我看见梅洛伊斯先前陷入梦魇难以出来的时候，我不顾一切的乞求着雅弗，甚至愿意为此献出我的灵魂，永远为他效力。雅弗居然说他作为保护神无能为力，他只保护经济，可我知道他完全能救，只是不想梅洛伊斯继续活下去而已。其中的原因，想必你也明白。”

“在梅洛伊斯成功醒来的那一刻，我也是那时没有了对神灵的念想。”

在亚岱尔最绝望的时候，他所付出所信仰的神灵没有到来，这个神也是他亲二哥。他那时真的什么都愿意了，凭什么神灵享受了一国人民，包括他的供奉，却什么都不还给他？

他是“我本将⼼向明⽉，奈何明⽉照沟渠”，还是五行缺贱？还要去效忠那么一个神灵？去乖乖顺着雅弗？他最重要的人都要没了，贱的慌？

沈蔓歌哑声道：“真是好生的大逆不道，为师也大惊，徒儿居然能说出这番话。”

她毁了一个信徒，也救了一个人类。

沈竹河沉思片刻，点头道：“正式认识一下，沈家竹字辈，名竹河，字昭然，军衔中校，任职于京师顺天府。”

“守护者继承人，兰里卡罗四皇子亚岱尔。”

亚岱尔介绍的很简短，也很礼貌，沈竹河沉默，只是他自己上来就把人抽了一顿，着实不太礼貌。

但是伴随亚岱尔的靠近，他渐渐看出不对来了，四周弥漫着腥香 ，被沈竹河摁在墙角的沈蔓歌面色苍白，朵朵血莲驻足在地上。

“梅洛伊斯？！”

沈蔓歌受伤这个情况直接戳中了亚岱尔的敏感点，魔力都要飙出来了。

他立刻推开沈竹河：“老师你怎么……流了那么多血……”

我该怎么和他解释这个？能说我水土不服莫名提前了吗？她看见自己徒儿也脸色惨白了，还闻到了他背后的血味儿。

“我不要紧，倒是你背后的伤口如何了？”

“……你倒是会关心我啊？”亚岱尔面色冷然，并不领情，手上动作却没停，一把抱起沈蔓歌就进了屋，只留刚才不小心打昏了的沈竹河就躺在外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