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一章：争吵

唐素衣趴在窗口看着底下疾驰而来的马车道：“你家的人又来抓你回去了。”顾轻风快走几步向下看了一眼道：“你这次跟我回去。”

唐素衣立马转身向桌边走去“不行，我还有事要做。”顾轻风回头正色道：“那你答应我，这段时间不要离开花枝楼。”

唐素衣给自己沏了一壶茶，置若罔闻。顾轻风有些急了，他过去拉起唐素衣，让她面对他。“这次我离开不能很快回来，你能不能乖一点。”

唐素衣看着顾轻风满脸担忧，她一把甩开他还包扎着的手反问道：“乖一点？我是你的宠物吗？”

顾轻风知道时间不多，他道：“我不在的时候你遇到多少危险，难道你根本就不在意自己的生命吗？”

唐素衣坚定地看着他的眼睛道：“我在意，可是这些事我不得不做。正如我说，我不是你养的宠物，我要做的事情你不必再管，放心吧，不会耽误你的计划。”

顾轻风情急之下抓着她的肩道：“我在时便由着你的性子，可现在不是你闹性子的时候。我求你听我一次，就在这里等我回来再去做那些事好吗？”他的眼神中带着恳请的光芒，他真的很害怕她遭遇不测，哪怕她愿为了他妥协一次，也证明他在她心里是有一定份量的不是么？

唐素衣看着他的眸子，心中不忍，于是她移开目光冷漠道：“不，来不及的。”

顾轻风眼中的光芒转为失落，他放开手，向后退了一步。“既然无论如何也不能阻止你，那你最起码告诉我你要去哪，我好知道到哪给你收尸。”

唐素衣道：“花灯节前，我要赶到海舟。”她想了想又补了一句“花灯节后，我会回来赴约，那时我便跟你回家。”

顾轻风有时真的很希望她像其他女人一样柔弱无主见，需要男人的保护，可是她从来都是这样倔强顽固，似乎从来都不需要其他人的保护。她不知道他看到她受重伤躺在床上的样子时心中有多难受，他有多恨自己没有在她最危险的时候帮助到她，只能在事后守着她，永远被她排斥在外，参与不了她的事情，就像一个外人一样。

门外，顾惜言的声音已经传来“顾轻风，我数三个数，你自己出来。”

顾轻风听到这个声音，他抬眼看着唐素衣说：“我最后再问你一句，你认真回答。”

唐素衣听着他有些颤抖的声音，她看向他破碎的眸子。

“这段时间，我于你而言，一直是外人吗？”

唐素衣沉默了，她不知该如何作答。他是外人吗？或许在她的心里早就不是了，那他于她而言，到底是何种存在呢？搭档？朋友？未来的敌人？

门外的声音再次传来“三……”

顾轻风看着唐素衣纠结的样子，他已经知道答案了，总之不是他想听到的那个。他突然感到胸口有什么东西在隐隐作痛，一直以来都是他将她以任务的借口绑在身边，所以他在期待什么呢？

“二……”

他的眼眶渐渐红了，好像自从母亲去世以后，他再也没有这种感觉了。他默默转过身，努力睁大眼睛。他想搞明白，到底是从何时开始，她在他的心中就有了这么重要的位置。与她相处的日常历历在目，每晚拥着她入睡，听着她均匀呼吸的鼻息，他只感到安心便再别无想法。背着她在黑夜里慢慢行走，听她絮絮叨叨遇到的事情。看着她在梦中留下眼泪，求他帮帮她……

“一！”

顾轻风背对唐素衣，打开门抬步向外走去。唐素衣看着他落寞离开的身影似乎感到焦急，她紧追几步上前拉住他的胳膊。“等我回来，给你一个答案。”

他没有转身，只是很快地停顿了一下，哪怕他知道她不会给出他想要的答案，但是心中还是燃起一丝自欺欺人的希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