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九章：重伤

推开老院的大门，正是春暖花开的好时光，明艳的阳光穿过树梢投向地面形成几缕斑驳的阴影。老摇椅“嘎吱嘎吱”地有节奏的晃动着。

　　唐素衣站在门口楞了一下，随即眼泪夺眶而出，她跑向那个侧头睡熟在摇椅上的人。

　　“师傅！师傅！”摇椅上的人突然转过头来，却是一张被水泡的发白浮肿的脸。

　　她直勾勾的瞪着唐素衣，露出阴恻恻的诡异笑容道：“唐素衣！你还我命来！！！”

　　世界扭转，唐素衣沉浸在幽深刺骨的池水里，对面的女子头发飘散在水中，双眼变成纯黑色。

　　“不！不要！”唐素衣在水中吓得大喊。对面女子的头发包围唐素衣身边，一撮撮缠紧她的脖子。

　　“你还我命来！还我命来！”女人的脸突然又变成血肉模糊的男人的脸，声音男女夹杂，脸庞互相变换。“哈哈哈！哈哈哈！”

　　“不！”唐素衣猛地睁开眼睛，发丝被吓出的汗湿哒哒地粘在额头上。

　　“素衣！你怎么了？”顾轻风紧紧地握着唐素衣的手，一脸担忧地询问。

　　唐素衣缓过神，扭头看着顾轻风，她看了许久，生怕这也是梦境。

　　“顾轻风，你来了。”她的声音虚若蚊蝇。

　　顾轻风点点头。唐素衣的嘴角牵强地扯动，给他一个苍白无力地笑。

　　“我是快要去陪他们了吧。”她淡淡地说道。顾轻风楞了一下，她继续道：“师傅……李辛柔……还有那个男杀手。”

　　她抓着顾轻风的手突然捏紧。她认真地看着顾轻风道：“可是……可是我还不想死……等我做完那些事……再让我去死好不好？”

　　不等顾轻风回答，她又自顾自道：“我好困啊……我不敢睡……我好怕……好怕他们来抓我……你救救我吧……”

　　她的眼皮一个劲地往下耷拉，又被她强行撑开。

　　顾轻风满脸怜惜地看着唐素衣的样子轻声道：“有我在，没事的。睡吧，有我在。”

　　唐素衣终于坚持不住，闭上双眼，她的眼角溢出一滴泪在脸庞滑落，手依旧紧紧地抓着顾轻风的手。

　　顾轻风从没有见过如此怯懦的唐素衣，他的心被她刚刚说过的话撕扯的生疼。

　　他拿过手边的毛巾为她小心翼翼地擦去额间的汗，拭去脸颊的泪。

　　他已经无暇顾及自己的心为何会疼的流血，现在他满脑子只是想要面前这个虚弱无助的女人变回以前的样子——冷淡且倔强，自私而狡黠。

　　翠湖端着一碗药进来道：“南歌把药熬好了，快喂她喝下吧。”

　　顾轻风却头也不回，双目紧盯着唐素衣苍白的面颊道：“让她再睡一会吧，她太累了。”

　　翠湖把药放在桌上惊喜道：“她醒了？！”顾轻风“嗯”了一声，算是回答。

　　翠湖忙一溜烟地跑走了，她的声音被她甩在后面。“我去告诉南歌还有花娘！”

　　翠湖奔跑的时候不小心撞到鄂木的肩头，她脚步不停道：“对不住了！我实在是有急事！”

　　鄂木扭头看着翠湖远去的身影，脚尖一拐向顾轻风的房间走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