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八】
自那日起,二人都心照不宣的未曾提及过那一吻;
哪吒对天祥的关怀如旧,天祥对哪吒的依赖也更深了些……
怎奈世事无常,天祥的心愿最终还是实现了;
只不过,坟前祭奠他的并不是哪吒滚烫的泪珠,而是丘引的鲜血和人头!
青龙关一战,黄飞虎一路大军对阵守将陈奇,黄天祥凭借一身好武艺首战杀了先锋高贵,又迎上副将丘引,二人大战数十回合,直打的丘引毫无招架之力,落魄而逃;
二次对阵,黄天爵被丘引擒走,天祥为救兄长再次迎上丘引,奈何少年心性,终究多了几分傲气,被丘引算计用术数捉走;
而这丘引也是个心胸狭隘之人,他第一次败给天祥之后就暗生恨意,几句劝降不成,直接命人将天祥斩首示众,首级就挂在青龙关的城门上……
彼时,哪吒随姜子牙一路向朝歌杀去,收到天祥战死的消息已经是五日后了;
“噗——”
“哪吒!”
“血书”顺着哪吒的指尖滑落,如同绽开的花朵……
杨戬担忧的冲上前,将摇摇欲坠的哪吒托在怀里,眉宇凝重;
“……哪吒,人死不能复生,节哀顺变。”
青龙关一役折损数名大将,姜子牙也是有苦难言……
“师叔,请……请师叔给我十天时间,天祥——不能白死!”
哪吒压下一抹寒光,冷冷的看向姜子牙,杀意滔天!
“哪吒,命由天定,逆天改命之人,终究要付出代价……”
“虽死——无悔!”
哪吒处事淡漠,只是对于触及他逆鳞之人,哪吒是断然不会手下留情的;
“师叔,天祥与我而言是特殊的存在,他是我弟弟,是我哪吒发誓要用尽生命去守护的存在,我绝不允许任何伤害他的人还存活这个世上,上穷碧落下黄泉,我与丘引——不死不休!”
“元帅,让我陪哪吒去吧,多我一个也多份力量,给我们五天时间就好,绝不会耽误正路大军的行军计划。”
杨戬一来担心哪吒意气用事,会被情绪左右,反而落了旁人的算计;
二来,以哪吒现在这种状态,他也不放心哪吒一人离开……
“就算我拒绝你们的请求,你们也会背着我溜走的,杨戬,照顾好哪吒,也照顾好自己。”
“师叔请放心!”
刚得到姜子牙的同意,哪吒头也不回的离开了营帐,连句道谢的话也没有;
不过对于这等小事,姜子牙也并未在意。
这五天里,青龙关究竟是如何攻破的,姜子牙也并不清楚;
黄飞虎派人送来的文书也只有十六个大字——
“青龙关内,尸骸遍地;殷商守军,无一活口”
【九】
“三哥,为什么贯索星每次见了你都躲着走啊?”
“因为他动了不该动的人。”
彼时,天祥已受封天罡星,入主星宿宫;
星宿宫坐守的星君无召不得离开星宿宫,为了让天祥不那么无聊,哪吒总是会带着凡界的新奇玩意儿来星宿宫陪他谈心,一如当年在西岐的岁月;
二人关系如旧,自是无话不谈的好兄弟!
“我听爹爹说,三哥你当年为了给我报仇,直接将贯索星活生生的五马分尸,一颗颗的敲碎他的牙齿,更……更将他的脑袋拧了下来……”
天祥越说声音越小,他倒不是在责问哪吒,只是这话越说越像责怪……
“怎么,是觉得你三哥太过残忍了吗?”
哪吒呷了口茶,侧目看向天祥,淡淡一笑;
“三哥,我不是这个意思……”
“是这个意思也无妨,我的弟弟,即便再穷凶极恶,也只能由我来教训,旁人——没资格!”
哪吒漫不经心的切好一块果桃肉递到天祥嘴边,一颦一蹙都是那般的尊贵;
只是,当你仔细看他时,又总能在那双古井无波的星眸中看到让人敬而远之的疏离……
哪吒变了,天祥感受的到,他的三哥再也不似从前那般快意,仿佛被什么东西牵绊住了脚跟,每一步路都走的那样惊心动魄,却又小心翼翼……
其实变得何止是哪吒一人?就连他这般不起眼的小星君,在天庭的高压下,也只能收敛了本性;
说到底,他还是没能保护好他的三哥,心底的那份无奈,更是无人可以倾诉……
【十】
“明日大婚需要两个人来做花童,红孩儿已经软磨硬泡要走了一个,另一个,不知天罡星君有没有兴趣呢?”
哪吒大婚,玉帝破天荒的将天祥从星宿宫放了出来,于是天祥顺理成章的赖在了云楼宫,混吃混喝……
不过天下没有免费的午餐,哪吒也从不做赔钱的买卖。
“难道除了我,你在外面还养了其他小弟不成?送我三哥出嫁这种大事,本星君怎么可能缺席呢?”
“乱说什么呢?本殿下是娶亲!不是出嫁!”
“哦~”
天祥意味不明的勾起嘴角,这种自我安慰的鬼话哪吒也就只能自己哄自己开心了;
敢问三界之内,还有谁不知道他家三哥被杨戬吃的死死的?
况且,大婚习俗——
出嫁的一方才需要花童护送……
当然,这种事情他也只会在大婚之后再告诉哪吒;
反正到时候他就躲进星宿宫了,倒霉的是谁——
嘿嘿,不言而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