风气洛阳（57）意想不到的温柔

“这珠子来得不干净吧！”

书房里，百里弘毅瞥一眼高秉烛正把玩的珠子，那串珠的样式非时下流行的款式，古铜色流苏点缀期间，配上金丝细线的编织，已然是有些年岁了。

关于高秉烛之事迹，别人未必清楚，可百里弘毅手下的密探可谓是如鹰犬一般的敏锐，早在那次验尸之后，百里弘毅就暗中查探了他底细。这“不干净”三字可谓是含有深意。

高秉烛那般敏锐，自是已经嗅到了些许别样的意味，只是嘴上仍插科打诨，眼下还不是交底的时候。

“这通体晶莹剔透的，哪里不干净了?!”

“你既不愿意承认，我自然是不会过问了。”

一倩影出现在屏风后，有些小心翼翼地往这边探看。

“夫君，近几日你一直在书房，该是累坏了吧！我熬了些粥，喝点儿吧！”

“得，你有佳人相伴，我就不打扰了，改日再叙。”

高秉烛识趣地先走一步，屋内仅余百里弘毅一人，听得柳然的声音，百里弘毅整理了下衣襟，回应着。

“那就谢过娘子了。”

“夫君是喊我“娘子”?!”

“不该是如此吗？娘子?”

这两句“娘子”温柔得简直不像话，对比之前百里弘毅对柳然的态度，简直是一个天上，一个地下。

在柳然看来，这字字句句简直暖如阳春三月的微风，摇曳人心头，直惹得她一双巧目泪汪汪，水盈盈的。

她盼星星盼月亮地等啊，期待啊，方才她还小心翼翼地试探啊，可在这一刻，以往心里默默承受的一切酸涩苦楚似乎都随着这两句亲昵的“娘子”而烟消云散了。

可这两句话不止传到了柳然耳里，心里，更传到了荏苒耳边。

荏苒料到百里弘毅还没吃饭，也准备了些糕点，推门时正撞见二人的谈话，简直讶异的楞在了原地。

端着的糕点也失手掉落，碎了一地。

这声响屋里的二人是不可能不注意到的，只是荏苒料想的那目光并没有转向她。

“从前年少不懂事，苦了你了，现如今既是我百里家的人了，我自然会好好待你的。”

像是故意说给谁听的，百里弘毅爱怜似的抚摸着柳然的面颊，后者的面颊红彤彤的，甚是羞怯。

一个不留意，百里弘毅直接将柳然揽在自己怀里，用手抚摸着柳然的下巴、嘴角。

荏苒不忍再看下去，慌乱地收拾满地残局，逃也似地狼狈不堪。

百里弘毅对柳然态度的转变让她难以接受，但似乎又在情理之中，心被什么堵住，塞得死死的。

“那夫君该如何好好待我呢?”

“你想如何，我都听你的。”

二人甜言蜜语，眉目传情，嘴里吐出的话几乎沾黏在一起。

百里弘毅一睨，透过那还未来得及合上的门，以及遗落在地上的糕点，自是觉察到了荏苒的愤然离去。

可他转而流转着迷离扑朔的眼神，死死地盯着柳然，后者早就醉溺在百里弘毅少有的温柔眼神里。

“啪——”

碗碟从柳然酥软惫懒的手心掉落，同样摔碎在地上，红烛的光影跳跃闪烁，耳畔间传来温热的呢喃，还有轻咬，浴火难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