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34.该死

鹿辞中途醒来了一次，后来就睡着了，抱着那个小小的瓶子。

而丁程鑫就一直看着鹿辞，从太阳刚升起，只露出了一点点光，看到了太阳高高挂起，哪怕关着窗户，都可以感受到刺眼的程度。

丁程鑫就那样看着鹿辞，他哭向来是没有声音的，也基本上没有人看到丁程鑫哭。

所以没有人知道，原来在这个夜晚，丁程鑫哭了将近一晚上。

丁程鑫不是真的冷血，也不是不会哭。

都说会哭，会撒娇的孩子才有糖吃，所以丁程鑫没吃过糖。

那个夜晚，丁程鑫看着鹿辞，其实也想了很多很多，他看着那太阳，感觉自己的眼泪都要流干了。

可是不讨喜的孩子，就算再怎么哭，也不如讨喜的孩子皱一下眉头。

当鹿辞再次起来的时候，丁程鑫正巧买完午饭回来，他将午饭放到了床头。

丁程鑫“那边有洗手间，洗漱用品我已经准备好，放过去了。”

丁程鑫“这几天就委屈你穿病服了，要在医院观察几天。”

丁程鑫“待会应该就会有人来给你送衣服。”

丁程鑫温柔的笑着，他想要伸出手揉了揉鹿辞的头发，后来想到了什么，于是手一下子收了回去。

他没有问鹿辞昨晚的事情，也没有问鹿辞，昨天被打的疼不疼。

是怕鹿辞想起那件事情难过，也是也怕自己难过，昨天会发生那种事情，全部怪他。

那个人想要报复的是他，他知道，他在乎的是鹿辞，于是故意找上了鹿辞。

丁程鑫昨晚在杀那些人的时候，腹部受伤了，被刀捅了，但还好不深，算是浅的。

可惜的是，还是跑了许多人。

昨天晚上，丁程鑫特意收拾干净了才进到病房里，可是连鹿辞都闻到了那血腥气，是因为杀了很多人的缘故，但更多的，是因为丁程鑫的腹部本就受伤了。

人都是会变的吧，丁程鑫本就愧疚到了极致，又见鹿辞昨晚看着那个瓶子又哭又笑，他感觉昨晚真是，要将这辈子的泪都流干了。

丁程鑫看着鹿辞，他从来都很会藏事情，在遇到鹿辞之前，在丁程鑫十五岁之后，便没有人可以看清，丁程鑫在想些什么。

丁程鑫总是笑着，难过也笑，生气也笑。

可是现在，可是在丁程鑫遇到鹿辞之后，一眼便可以看出他的情绪。

他将爱意藏在眼里，明明应该藏起来，却又让人一眼就可以看清。

丁程鑫脸上是按耐不住的疲惫，也是难过后依旧爱鹿辞的复杂。

鹿辞昨晚闻到了丁程鑫身上的血腥味，却当做什么都不知道的样子。

如果是严浩翔，鹿辞大概要心疼死了，不管严浩翔是杀人还是受伤，鹿辞大概都会心疼死。

就算，哪怕是其他人，鹿辞多多少少，恐怕也会问一下。

鹿辞从来都说她不讨厌他，从她的脸上，其实丁程鑫可以看出来，鹿辞并没有觉得他做这种事情不干净，恶心。

可是在不知不觉中，鹿辞其实已经伤害他很多次了。

其实在潜意识里，鹿辞也觉得，他每天都在杀很多人，其实在潜意识里，鹿辞也觉得，他该死，是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