唇与舌的纠缠,血与泪的交融,只是一个吻,却透着那死生不复的抵死缠绵。
白澈不知道她为什么会哭,尘心亦不知。
那几乎溢满她内心的孤寂与悲凉让她想要将面前的人融入自己的骨血,永世不离。
腰间的血红色符印愈加鲜红,几欲滴血。
白澈眼底那即将溢出的情意在挣扎,在反抗。
她有一种直觉,只要她成功了,她便不会再像如今这般,在某些方面,愚笨痴傻。
但她更想要知道的,是这个男人,于她而言究竟意味着什么。
是爱吗。
可她失败了,却也成功了。
最起码,她让这个男人,知道了她爱他。
更让她自己知道了,她喜他入骨,爱他入魂。
狐族血祭,显冥路,引黄泉。
所有施展过这一禁忌的狐族,皆是献祭了自己的所有。
世人皆道,为神者,抛却七情六欲,以庇护一方。
却没有想到,他们所信奉的神明只当他们是闲暇时所玩弄的俗物。
而相传九尾一族的始祖,在上古之时,曾被大能以难以言说的滔天伟力强行带离了冥界,而后,又在那位古老强者逝去,以自身的所有为祭,只为洞开冥界,再见他一面。
她感受的到,那股力量,封印的不止是她的情感,那其中封印着的更有着她残缺的灵魂!
是的,在那符印与白澈对抗的时候,那符印内被金色锁链所囚的两魂五魄亦在全力的反抗着,想要逃离,想要重回到他的身边。
那符印早在白澈轮回之时便已存在,封印着她的灵魂,压抑着她的情感。
这是她当初所献祭的,永不能更改。
她一世又一世的累积,一世又一世的反抗,终于,在这一世遇到了希望,她遇到了那位传说中与她狐族始祖相恋的男人。
但这是天地规则,他也无法,只能赐给她一线生机。
涉及过去与未来,煌煌天威不容亵渎,他只能道一句,“尽力而为。”
以及一句,“他在等你。”
猩红的鲜血自白澈的喉间涌出,她疯狂的想要吞咽下那腥甜的血,却也只能勉力的咽下第一口,第二口。
而汇集了禁术的反噬之力,以及重伤告竭的身体的第三口血,却再也压不下去。
那殷红的鲜血随着一声声剧烈的呛咳而涌出,喷溅在了尘心的衣襟,袖口,胸膛,以及曳地的衣摆。
尘心不知道他是怎么回的七宝琉璃宗,他只知道,他的心像是被撕裂开一样。
那一闪而过的温柔爱意让他满心欢喜,他以为他的小狐狸开了窍。
却没想到,会是这般的开了窍。
如果可以,他宁可她什么都不懂,他宁可她不爱他,也不愿她变成如今这副模样。
风致叫来了宗内所有治愈类的弟子,以透支自己来为他们增幅,想挽留她的一线生机。
续命药材像是不要钱一样喂进了她的嘴里,想要稳住那重伤的几欲支离破碎的身体。
可,没有办法,没有丝毫的办法。
弟子们一批接一批的力竭,终于,再也没有了药材,再没有了治疗系的弟子。
风致也昏迷着被古榕抱回了房间,白了华发。
他就像是丢了魂魄的人一样,轻抚着怀里的小人。
恍若稀世珍宝。
他想起了她说的一句,“疼惯了。”
澈儿,这就是你所说的疼惯了吗?
澈儿,对不起,曾经许下的护你一世,却没想到是这般‘护你一世’。
澈儿,别怕,我陪你,一直一直陪着你。
黄泉尔,你这不喜静的性格,怕是会孤单吧。
澈儿,若是你先去了那里,想必会不甘寂寞的想要离去吧?
没关系,我先去那里等你,好不好?
这一次,你想去哪,我都陪着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