长歌行31 我和阿隼和好了

长歌一把掀开帅营的帐子，继而后知后觉的意识到尚未通报，不太礼貌，所以又蹑手蹑脚地退出去。

奈何她先前动静太大，他其实已经注意到了，于是长歌听见一声闷闷的：

阿史那隼进来。

长歌依言照搬，可是当真进了营帐又不知道该说些什么，或者说该从何说起。她垂头站着，有些无措，有些局促。

阿史那隼何事？

半晌，她听见他问。

她该怎么说？是先道歉？还是先陈述一下她是如何得知事实真相的？

不对，她为什么要道歉啊？她也没做错什么，不过是给了他几日脸色看罢了。毕竟她如今是手下败将，难道当真要她腆着一张脸去献媚逢迎、奴颜婢膝？

阿史那隼究竟何事？

长歌抬头，迎上他的目光。

她抬头太快，以至于阿史那隼尚且来不及收起目光中的灼热与渴望。他欲盖弥彰的垂首，以手掩口，企图咳嗽两声来化解尴尬。

这一招实在拙劣，不过好在她似乎注重于其他心事，而没有察觉到他的异样。

随后她像是终于鼓足勇气一般：

李长歌对不起。

什么？对不起？对不起什么？

阿史那隼难以理解忽如其来的道歉，但见她实在难为情，于是只轻“嗯”了一声便重新低头将自己埋入山一般高的信件与情报中。

李长歌穆金告诉我……那一箭是你刻意射偏的……

阿史那隼惊了，他彻底震惊了。

穆金这个成事不足败事有余的，干嘛要告诉她这个啊？

他抬头看她，见她支支吾吾、欲言又止的模样，情不自禁开口问：

阿史那隼他还跟你说什么了？

李长歌他还说……大可汗是来兴师问罪的，因为你答应交易、放过朔州百姓……

阿史那隼……

李长歌对不起，是我拖累你了。要不是为了我……大可汗也不会责怪你。

阿史那隼凝视眼前手足无措的女人，她大概从来不曾跟人道过谦，态度柔软，脊背却是钢铁一般挺拔，瞧着十分别扭，可是她眼睫低垂的模样实在是诱人极了。

她的眉眼生得格外深邃，笼罩在蝶翼一般的睫毛投下阴影，竟然隐隐约约透出紫黑色的光芒。偏偏她道歉还不老实，葡萄似的眼珠在长睫的掩护下来回打转，狡猾的好像一只等待投食小狐狸。

他忽然就感觉渴了，像是浑身水分都被蒸干了一般，口干舌燥。他慌忙的轻舔下唇。

阿史那隼……

阿史那隼没关系……

他感觉词穷。他明明不知道该说什么，可是心底又期望自己能说些什么来挽留或是缓解一下此刻的尴尬。

然而率先开口的却是长歌：

李长歌还有一件事。

李长歌在下自请做特勤的军师，为鹰师效力。

阿史那隼好，好。

阿史那隼毫不犹豫的答应。

李长歌多谢特勤。

李长歌那我就先出去了。

阿史那隼等等，十四。

阿史那隼急了，他匆匆忙忙起身，竟未发觉自己不慎碰掉了雪花一般的信件无数。

长歌闻声停步。

阿史那隼我们还是朋友吧？

长歌一愣，继而浅笑：

李长歌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