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章

“你，你……”高阁外正站着一个雄壮的男子，伸着手指哆嗦。

　　雄壮男子上前攥住淮安王的衣服，抡起锤子似的拳头往面上招呼。

　　“你自己多大岁数，你自己做的那些混账事，你心里不清楚吗？”

　　淮安王四两拨千斤拦下他的拳头，灵活转身离开了他的钳制。

　　雄壮男子也不甘示弱，继续与他过招，最后淮安王险胜，代价是衣服被扯坏，布料纷纷落地，露出他精壮的身材。

　　人群中的妇女小小惊呼了一声。

　　“爹，算了。”高阁中走出一位娇俏的少女，害羞地瞟了一眼淮安王，拉住爹爹。

　　那雄壮男子拍了拍少女的手说:“我今天看在闺女的面子上不与你计较，快滚！”

　　多亏花灯挂的够多，我看见淮安王的左臂有一块指甲大的花印。

　　“看，我长大以后也会是这样的！”张大山正和小弟显摆他那二两腱子肉。

　　我叫他去看淮安王的手臂上的印子，他瞟了一眼，略微不屑:“不就是出过天花，命大活下来的都有的印子。”这会他的眼神更加直白，仿佛我是个没进过城的乡下穷小子:“瞧你没见过世面的样子！”

　　摸了摸自己左臂同样的位置，那里也有个很像的小花印。

　　我好像没出过天花，或是小时候出过?回去问问娘。

　　淮安王不紧不慢脱下扯坏的上衣，拿出另一套衣服穿好，显然有备而来。

　　“真的只是过来玩玩。”淮安王眨着无辜的眼睛。

　　“滚吧！”雄壮男子大手一摆，转身离去。

　　周围观众见无热闹可看渐渐散去，我专注瞅着淮安王，张大山想拉我去别的地方玩。

　　“不去，你自己去吧。”我无情拒绝了他，张大山也不恼，转身和别的小伙伴去玩了。

　　我悄悄跟上淮安王，未出两条街，就把人跟丢了。

　　我正懊恼时，淮安王不知从哪个犄角旮旯窜了出来 ，提起我，掐住了我的脖子。

　　大冬天他摇着那把象牙扇:“我以为是谁派过来的刺客，没想到是个小兔崽子。”

　　话毕，放开了掐着我脖子的手，另一只手毫无爱幼之情地晃了晃我。

　　“咳咳咳，放我下来！”我挣扎，试图用体重从他手上下来。

　　他可能是真的闲，眨着潋滟的桃花眼问我:“我好看吗？”

　　我愣了一下，这个时候不是应该问，你为什么跟着我吗?

　　“好看。”我遵从内心回答。

　　“我是不是风流倜傥?”

　　他把那张倾国倾城的脸凑近。

　　“风流倜傥。”我不晓得这个词，大概也是好看之意。

　　“是不是玉树临风?”他又问。

　　“玉树临风。”我无语，这人也未免太过自恋，为了尽快结束这个糟心的话题，我抢先开口夸赞:“特别妖艳贱货。”

　　淮安王得意的表情没了，面无表情的看着我，眼神发狠。

　　我心里一虚，斟酌道:“像个……吸人精气的小妖精?”楼里的客人都是这么夸罗姨的。

　　他面无表情，单手把我扔向半空，接住我，重复继续扔我。

　　当时的我毕竟只是一个不到五岁的孩子，看着逐渐远离的青石地面和他冒着寒气的眼神，想起娘吓唬我的，皇亲国戚不高兴要吃人的话，吓得哇哇大哭。

　　淮安王看我哭起来，整个人都愣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