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云雷出事儿了……
唐鹤时蹲在手术室前,一直在不停的揉着自己的头、捏自己的后颈,这是他紧张的表现。
来的师兄弟很多,能来的基本上都来了,师父师娘坐在长椅上,师娘和张妈妈在抹眼泪,师父和张爸爸不断的安慰她们。
杨九郎闭着眼睛靠在墙边。
栾云平和烧饼在窗边抽烟,二人的眉头皱的很深,孟鹤堂的眼睛已经红了,双手不断的摩擦着。
郭麒麟和叶鹤缘蹲在唐鹤时的两边,知道唐鹤时心里难受,不断的轻拍他的背,安抚他。
都是我的错……
(用不用我去接你?——不用)
都是我的错……
(我以后再惹祸还得你给我收拾烂摊子呢!——我的愿望就是再也不要给你收拾烂摊子)
都是我的错……
(我想了想,决定听你的,继续跟九郎搭档——这是你这么多年最明智的选择)
唐鹤时的呼吸越来越急促,耳边的声音越来越小,叶鹤缘感觉不对劲,连忙摇他。
叶鹤缘崽崽,你怎么了?你别吓我啊!
郭麒麟也发现了不对,唐鹤时的脸色很不好,呼吸急促,一脸茫然的看着叶鹤缘,仿佛不知道他在说什么。
郭麒麟把唐鹤时的头板回来。
郭麒麟崽崽,你能听见我讲话吗?
唐鹤时还是一脸茫然,他只能看见郭麒麟的嘴巴在动,却完全听不见声音。
坏了……
郭麒麟跟叶鹤缘二人对视一眼,就知道大事不妙。
唐鹤时失聪了……
他只有在高度紧张的时候才会发生短暂的失聪,还会双手双脚发麻,上次发生这种情况是被同学诬陷考试作弊,老师一向不喜欢他,更别提相信了,再加上唐鹤时一紧张就会语无伦次更加解释不清,导致他情绪高度紧张,直接进了医院,把师父师娘吓坏了,三哥气的去学校闹,栾云平更绝,一封举报信直接送去了教育局,高峰把编成了段子,师父也不管处理的结果,直接给唐鹤时转了学,转到了那个学校一直对立的学校里,用事实证明,护犊子,我们德云社是专业的。
三人的举动引起了郭德纲的关注,师父仅一眼就看出唐鹤时的不对劲,准备让他们带唐鹤时去医生那儿看看,不过唐鹤时也发现了自己的不对劲,正大口呼吸,努力调节自己。
耳朵逐渐恢复,能听见声音,手脚也渐渐恢复正常。
恢复了正常,唐鹤时是铁定不会离开这里的,郭德纲了解自己一手养大的孩子,但父亲也有父亲的坚持,他让唐鹤时坐在自己的身边,如果再发生这种情况,就会让叶鹤缘送他回去,没得商量。
实在是太迟了,师父遣了一大帮徒弟们回家,只留下了几个继续等着。
时间一点点流去,终于,手术室的灯暗了,医生走了出来,众人连忙上前。
医生摘掉口罩,“张磊的家长是哪一位?”
张妈妈连忙上前,“是我是我,我是张磊的妈妈,他、他怎么样了?”
医生疲惫的脸上露出了微笑,“恭喜,这孩子命大,活了!”
众人闻言皆松了口气,张妈妈的更是直接掉了下来。
“不过”医生又接着说,“他摔得实在是太严重了,还得在ICU在待几天,现在家人还不能去看他。”
张妈妈哽咽着说道,“谢谢您,谢谢各位大夫。”
张云雷醒了,师父让剩下徒弟们都回去,唐鹤时死活不肯走。
他跪在张妈妈面前,说都是自己的错。
谁都知道不是他的错,但固执的唐鹤时认为就是自己的错,豆粒般大的眼泪噼里啪啦砸在地上,抽泣着说道——
唐鹤时他当时想来接我的,我没让,如果、如果他来了,就不会这样了、就不用受这么大的罪了,这都是我的错、都、都是我的错……
张妈妈温柔的抹去唐鹤时的眼泪,“这不是你的错,这是小辫儿他命里注定的劫数,谁都没法改变,崽崽,这不是你的错,我应该谢谢你。”
唐鹤时眼眶里还带着眼泪,不解的看着张妈妈。
张妈妈眼神温柔,“小辫儿被送到医院的时候,手里紧紧的攥着一个东西,护士费了好大的力气才拿出来。”
张妈妈从口袋里拿出一个十分眼熟的东西,“这是你特意为小辫儿求得平安符,是你救了他,孩子!”
唐鹤时再也忍不住了,失声痛哭了出来。
张云雷就是个大骗子……
从小就是……
(唐崽崽,师父叫你。
张小辫儿,你又骗我!!!
略略略,谁让你这么好骗的!
你怎么这么坏啊?!
哈哈,谁让你是唐崽崽呢?!
……
唐崽崽,我过得可好了,挣的钱可多了!!!
溜冰场的工资很高吗?
……你怎么知道的?
要不是我亲眼看见,你还打算骗我多久?
……
今儿我生日,你就送这个?
这是我亲自给你求得,爱戴不戴。
哼,我才不戴呢!!!
你不是不戴吗?
我乐意,管得着吗你?!)
在路上,唐鹤时整个人蜷缩在后座睡着了,他今天实在是太累了。
迷迷糊糊中,唐鹤时梦到了自己小时候。
……
五岁的小崽崽被师父牵着手带进家里,此时院里一个留着小辫儿的男孩正和另一个不怎么好看的男生追逐打闹。
慌乱间,不怎么好看的男生无意间撞到了小崽崽,懵懵的小崽崽愣了一会儿,直接哭了出来。
师父和两个小孩顿时就慌了,师父踢了惹了祸的烧饼一脚,烧饼连忙道歉,结果小崽崽哭得更大声了。
郭德纲:……
烧饼:……
张小辫儿:……
张小辫儿手忙脚乱,不知道该怎么办,忽然想到了前几天姐姐给自己的糖,连忙跑到房间里拿了出来,递到哭得很惨的小崽崽面前。
小声的说:“那个,我给你吃糖,你能不能不哭了。”
正在哭的小崽崽看见眼前的糖,渐渐停止了哭泣。
见他不哭了,一旁的三人松了口气,张小辫儿趁机说道:“我叫小辫儿,你叫什么?”
小崽崽一边可怜巴巴的抹眼泪,一边用小奶音软绵绵的说:“我、我叫、我叫崽崽。”
张小辫儿笑得开心,“那咱们就是朋友了,我请你吃糖。”
小崽崽看着他,点点头。
“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