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卷第四章此恨绵绵无绝期

她于混沌中再度转醒，放眼而去，浙沥夜雨正自轻敲窗棂，灯火稀疏隐约映出熟悉蓝影，恰如这暗夜长空，缥缈难以分明。

不知为何此刻竞万分不想看到他出现在眼前，奋力地眨了眨眼试图让意识清醒，口中因虚弱而止不住地轻微喘息，撑着榻半躺起来，也不去理那人的反应，只想尽速离开这里。

他肘搭案台拳手虚抵鬓角，听着她唏嘘细喘，眼帘半阖不动声色，观她身姿柔弱仍勉力想要逃离，无名怒火中烧。

这一切她都不曾留意到，只感眼前忽地一阵风过，他已扬袖阔步上前，掌如镣铐向她皓腕扣去。她还来不及反应，便被一股强劲力道制住手腕，隐有青筋现于手背。他……终于燃尽所有理智，不复虚委雍容之态。

后脑咚地撞落玉枕引起丝丝震痛，拧眉闷哼出声。他握着她的手，一股纤纤细感油然而生，却好像还是难解胸腔急火，怨言讥讽相击：

“你便如此不愿见我，避之不及吗？”

许是从未想过人会为此而介意，讥讽入耳刹那竟是一怔，然不过片刻便被那灼烫目光勾起了未知的恐惧。

呼吸间亲密无间，略显一二暧昧。他掌下抵触不断，裙衫挣扎间已缭乱松散，身与身挨得如此之近。他望着她隐隐水雾氤氲的杏眸，眉睫一颤，心中怒火悄然换了性质，目携侵略逡巡过她绯红面庞，不卸半分力道，俯身侵近鼻尖已然轻点相触，忽而嗤地一声冷笑:

“既然你自己都不顾及身体了，我又何必心存怜惜。”

从未见过这样的少恭，安全感随着人的靠近逐渐降低乃至归零，紧绷的神经于脑中咔咔作响仿佛随时要断，连带着声音都在发颤。

“你……你想干什么？走开！我便是死也不要死在你这里！”

未尽的话音转瞬吞并在人蛮横的吻中，如沙漠旅人得遇绿洲般来回辗转。前所未有的羞怒之火窜涌心头，再顾不得早已凌乱的衣衫，身躯扭动胡乱挣扎，瞪足毫无章法地踹人双腿，却不过如蚍蜉撼树般，不值一提。

她见他唇齿间依旧纠缠不放，忽而照着唇瓣狠咬下去，齿缝间淌进一抹腥咸。

舌尖初涉铁锈之味，淡淡血气萦绕他口中，动作间却越发凶佞。

十指紧扣，伸臂将她皓腕交叠，锢于其发顶，曲膝以力直压她双腿，来回于她唇畔厮磨。闻她气息零碎发颤，直冲牙关灵活钻入，于她柔软处一味攫取，待她喉间腔调已然变声，双颊绯色欲滴，方松开她檀唇。

“畏我，惧我，甚至避我，嗯？”

她颤抖着身子一言不发，面容除了抵触不甘别无二色。他兀自埋首于她的玉颈之间，拖长的尾音尚未挑尽，便猝然咬上她锁骨，任她刻意扭动挣扎，都不改其意。

“可惜你便是死，亦只属于我。”

修指轻勾，女子衣裙如瓣散开，耳垂颈侧皆有他温热气息，反复流连，百般不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