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成岭连忙挣脱开孟星砚的怀抱,有些仓促地站在一边,孟星砚盯着自己的右手臂愣了几秒,随后轻笑道:“你个小没良心的。”
张成岭本想出声反驳,话还没到嘴边,就感觉腹中一阵翻江倒海,连忙跑到河边吐了起来。
孟星砚也被吓了一跳,快步走到张成岭身后,一边轻轻拍着他的后背,一边道:“好点了吗?去坐一会儿。”
张成岭轻轻点了点头,被孟星砚扶着坐在了他的身边。
看着自家小孩儿轻轻皱眉的模样,孟星砚蓦地伸出右手的拇指,附上了张成岭皱紧的左眉。
“还是很难受?”张成岭轻轻点了点头,终于把小孩儿的眉头抹平,孟星砚才给张成岭号起了脉。
号脉的时间持续了很久,再一再二确认过张成岭确实没事,孟星砚才松了口气。
一旁的周子舒喝了口酒,然后开口道:“成岭,你多大了?”
“十四岁。”张成岭老老实实回答。
只见周子舒一脸正色,严肃开口道:“武林世家子弟,五至七岁开蒙,就算你七岁开始练内功,也练了七年了,怎么炼成这样?”
大概是周子舒太过严肃了些,张成岭一副快哭了的模样,孟星砚本想开口,却被对面的温客行使了个眼色。
“不许哭。”周子舒说的这三个字威慑力太大,孟星砚只好偷偷拉住了张成岭的手,硬是没敢开口讲话。
“阿絮,好啦好啦,小朋友谁不贪玩,你问问孟星砚,他难道不贪玩吗。”温客行话音刚落,孟星砚便迅速接上:“我也贪玩,我也贪玩,我小时候每天上树掏鸟窝,下河捕鱼,时不时还犯个错跪个祠堂。”
温客行看着张成岭继续开口道:“我也贪玩,我小时候爹娘教我用功,我也是整天偷奸耍滑的。”
本以为这事算是翻篇了,谁成想周子舒来了句:“我为什么从来不贪玩。”
“傻小子,你有没有听说过一句话,嫌货才是买货人,你周叔骂你之前不用功,就是想点拨你的意思,你还不聪明点。”
听完温客行的话,孟星砚连忙轻轻拍了拍张成岭的后背,还一边小声道:“跪啊跪啊。”
周子舒一个没看住,就看见朝自己跪下磕头的张成岭,含着眼泪道:“周叔,不对,师傅,请你收我为徒,我以后一定好好努力,绝对不辜负师傅救我教我的恩德。”
“你起来,你是镜湖派遗孤,肩负着门派传承的重任,怎能由我教你,”周子舒说的也在理,面前的少年是镜湖派遗孤,势必要继承门派的,由自己来教,确实不合规矩。
张成岭跪得笔直,垂着头,轻声开口道:“我还没入门,我家大哥武功高强,二哥读书厉害,我还以为我这辈子,只负责留在爹娘身边尽孝,所以从未好好习武,镜湖派的武功,我没学会什么。”
孟星砚叹了口气,从木墩上站起身来,在张成岭身后蹲下,也不说话,就那么轻轻顺着自家小孩儿的后背。
温客行一改嬉皮笑脸的模样,突然正色道:“树欲静而风不止,子欲养而亲不待,世间事多半都是这样的。”
“即便如此,你也应该投师五湖盟。”见周子舒总想着把自己推给别人,张成岭突然大声道:“我不,师傅,我就投在你门下,求你收我为徒。”
“起来,我最后说一遍,给我起来。”周子舒的态度依然强硬,张成岭没了办法,只好慢悠悠从地上站起身来,孟星砚看着自家小孩儿垂着头一脸失望,心里难受得不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