金大腿，抱不抱？（2）

镇子上的人大多封建迷信，信奉着鬼鬼神神，所以那些被视为不详与污秽的建筑，最终只得流落到偏僻的山脚下。

就比如殡仪馆和墓地。

殡仪馆四周空旷无迹，就连动物都不曾踏足，主要还是因为地处荒凉，加上这镇上的人几乎都搬走了。

馆周围种着一排排杨柳，镇上的人民曾经亲手种植，大概是觉得杨柳能驱鬼避害。

余悸处理完奶奶的遗体后走出殡仪馆，不知道是不是心情原因，总觉得这天看起来有些灰蒙蒙。但作为社会五好青年，余悸是不信什么牛鬼蛇神的。

镇上有传统，一家里的老人去世了，身为亲戚与晚辈必须前来追悼，这也算是尽最后一份孝心了。余悸看了看从奶奶床上找到的照片，思索一番，决定还是打电话给奶奶的亲戚们。

余悸以为人性最后关怀应该是有的，可他没想到，打过去的亲戚电话，不是已经换了号码，就是再三推辞，更甚破口大骂。余悸没有想到，自己最亲近的奶奶到最后居然只剩自己为她处理后事，但想想也是应该的，便也不会计较什么，就是心里不禁有些悲凉。

但好在，最后也是有人愿意来的。

余悸和电话里那位老人家约定在了奶奶的墓碑前，余悸到那里后，大概等了半小时，便隐隐约约看着一位走路颤颤巍巍的老人家朝他迎面走来。

老人家拒绝了儿女的搀扶，独自一人走到墓碑前，老人家没看余悸，只是直直盯着墓碑和墓碑上的照片。

照片是余悸找了许久才找到的，在余悸上高中以前，也有集体大合照的时候，每当那个时候奶奶都会避而不见，那时的余悸小，以为奶奶只是不喜欢拍照，但后来余悸上了高中，勤工俭学买了架属于自己的手机后，便想着总要和奶奶照张相，但奶奶总是推脱。

现在墓碑上的照片还是余悸在奶奶不经意间抓拍下来的，看起来很模糊，只能让熟悉的人勉强辨认的程度。

老人家看了好久才转头看向余悸，余悸不认识这位老人家，但打了那么多电话只有面前这位白发苍苍的老者愿意前来，心里不免多了份敬重。

“你是她收养的吧。”

老人眼睛微眯，带着些许压迫。余悸疑惑老人家为什么知道自己的身份，毕竟这么多年根本没有一位亲戚管过他和奶奶。

老人家看出余悸的疑问，笑了笑道，“看来你一点也不了解这女人啊……”

余悸听着老人家讲话，这才发现老人家语气其实不善，更多的是憎恨，可他有想不明白如果恨奶奶为什么又来。

“请问老人家您和奶奶是什么关系？”余悸疑问道。

墓地里常有风吹过，老一辈人称之为阴风，算是晦气的一种。但眼前的老人家却丝毫不嫌弃这风，反而是闭上眼作一股享受之势，老人家拢了拢身上的衣服，放开紧紧握着的拐杖，顺着墓碑坐下。

老者头靠着奶奶的照片，缓缓吐了口气解释道，“我是你奶奶的哥哥…这些年她过的肯定不好吧，哈哈哈，也算活该啊。”

“做了那种事，怎么可能过的好啊……”

老人声音颤颤巍巍，自问自答显得极其悲伤，余悸不好打断老人，只是静静的听着奶奶的故事。

“你叫什么名字？”老人突然问。

“余悸。”

“寄？呵呵，活了大把年纪了，还想着呢？可笑啊，真是可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