湖畔已经有两个人了,缔晟坐在石头上,看着湖中的鱼儿嬉戏。在他身后的女子在抚琴,竖琴的弦在她指下颤动,映着一丝一丝阳光与湖水溶成一体。
我走上前,轻按住琴弦。
缔晟“来了,缭若?”
停下的琴声让缔晟看向这边。
我“我来了,你是不是觉得很闲,神主?”
由于娓琪的死,我一直对他怀有不小的偏见,这次也决不放弃机会的挖苦他一下。
缔晟“坐吧。”
他潇洒的一挥衣袖,我的脚边飘来一片白云。我毫不客气的坐下。
缔晟“缭若,蝶镯,你们看这里多美,再加上你们的诗和琴,世上还有什么比这更美好的东西呢?”
他那似乎陶醉在其中的表情让我没一刻舒服。我强忍住上前打他的冲动——他难道忘了七天前娓琪的死?蝶镯又开始弹琴了,再不是刚才那单调没有灵魂的曲子,琴声如急流倾泻而出,扰的湖水有些不平静,我感觉的到,蝶镯也讨厌此时的他。
他又看向我,我明白,他是要看我写的诗。我有些无奈地挥手,湖水在我的控制下飞在空中,凝结成我的诗:
苍天压着灵魂
听得到的无声的叹息
梦中
故事任在回忆
守望的小溪已经干涸
眼看着
被春风吹走的美丽
逝去了
在梦里逝去
高耸的礁岩和岬角
幻成了过去
逝去了记忆中的泪
逝在梦里
不经意我眼角的余光看见了缔晟,我惊了一下,虽然是一闪而过,但我还是看见了——他的眼神暗淡了一下。难道……难道他的心也能感觉到诗中的忧伤?我一直以为他不会对我的诗有任何感想,诗、乐、画、曲在他的眼中不过是艺术——没有灵魂的艺术。
我看了一眼蝶镯,她依旧陶醉在自己的琴声中。
为了确定我没有看花眼,我试着问。
我“缔晟,要叫榴桑来吗?她的歌声……”
缔晟“算了,不烦她了,就到这儿吧。”
他摇摇头,打断我的话,站起来想要离开,刚走几步却又停下,长发在他身后凌乱地飞舞,背影映着悲伤。
缔晟“忘了娓琪吧,你……开心一点,别在写这样的诗了。”
他的背影渐渐暗淡,消失在远处,有什么热乎乎的流过我的面颊。今天的缔晟不象缔晟,他顿时让我有些自责,他不是第一次读懂我的诗。
我转过脸去,面向湖面,湖水凝结成的诗已经消失不见——也不知蝶镯是何时停下琴声。
她放下琴,走到我身边。
蝶镯“缭若,有时候缔晟的话没有错,不在的已经离去,可是你的身边还有我们啊。”
我“都怪我,我甚至都不知道她为什么要选择死,为什么要做平白无故事,她究竟为了什么?我可以阻止她的,可是,我又为什么没有去劝她,我……”
我忍不住落泪,一回忆到那一天——当我眼睁睁地看着她消失在我眼前,而我却无能为力时我就无法压抑心中的痛苦。
蝶镯“她更希望你好好活着。”
她走到我身畔一只手搭在我肩上,远远地眺望着湖的那一边。
蝶镯“也许,她又开始了新生,在世界的某一个角落。缭若,娓琪和我说过,她很向往凡人的生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