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侍从?我看,是奸细吧!”
一旁的艳炟眯了眯眼,大步流星上前,挥动彼岸鞭就要朝襄铃身上打去。
襄铃反射性想要闪开,奈何彼岸鞭的速度比想象中要快的多,未待自己闪避,就已经落在右手胳膊上,疼的她一个趔趄。
“你……”
刚想撒口反击这个莫名其妙打人的泼辣公主,转念一想,还是把念头压了下去,毕竟这里没有可以护着她的人。
没想到身边本来冷静而立的罹天烬忽然皱眉上前,单手狠狠掐住艳炟的鞭子,抬眸冷声:“我叫你一声王姐,不代表给你权利随便伤害我的人。”
“放手,樱……罹天烬!”
艳炟自是无法忍受,从小到大,没有人敢这样对自己说话,就算是哥哥们也会对她敬让三分,心下不满,差点喊出那个名字。
“你想叫我什么?”
罹天烬的力度大了几分,语气一冷,“我告诉你,我是罹天烬,不是什么樱空释。还有,从今往后,若是谁再敢没经过我的同意随意伤她,我,绝不轻饶!”
看到他比冰还冷的眼眸,艳炟红瞳一颤,“我,我知道了。你放开我!”
“下不为例……王姐。”
罹天烬毫不留恋甩开了艳炟的鞭子,强制性拉过还在发怵的襄铃,“跟我走。”
“你为什么要帮我?”
被他拽出去的襄铃不解地歪头看他。
没道理啊……他们应该只有一面之缘,她怎么值得他和自己的姐姐翻脸……
罹天烬转过头,铂金面具下的金色眼眸含着些许复杂。
为什么?
刚才自己的举动,自己的怒火,都似乎不受控制。
就好像……保护她,已经成了他维持了很久很久的习惯,好像……百年千年前,他就这么做过。
“你很熟悉。”
他脱口而出。
“……熟悉?”襄铃喃喃念着,黑色的眼珠一动不动地打量着他的脸,忽然很想伸手拿下他的冰冷冷的面具,看看他最真实的样子。
她也确实这么做了。
罹天烬飞快擒住她白皙的手,抿了抿唇:“你想干什么。”
“无趣……你说,好好的人,干嘛要戴着一副可怕的面具?难道——是你长得太丑,不敢见人?”
“哼。”
罹天烬不置可否,以冷哼代替了回应。
“真是怪人……不过还是要谢谢你刚才肯护着我,你也是个好人。”襄铃灿烂一笑,犹如冰川中争相开放的百花,让人不由看痴。
“这不算什么,打狗都要看主人。”
面无表情的一句话,让襄铃恨不得收回方才的赞美之语。
“若你再碰我的面具,那就别怪我杀了你。”
“略略略。”襄铃冲着他做了个鬼脸,转身小跳着离开了他的视线。
刺骨的寒风吹拂着罹天烬的脖颈,他定定地望着越来越远的那一点黄色身影,低下头久久沉思。
为什么不由自主地靠近,不由自主的保护……
难怪,都说不能接近狐妖。
自从这只小狐狸来到火族,似乎有什么变了,又似乎什么都没变。
或者说……一向压抑而充满杀戮的浴火城,忽然有了微微的生气。
大部分时间,襄铃很活跃。
她喜欢在罹天烬独自练习幻术时从背后蒙住他的眼睛,喜欢在他心情不好时冲着他肆无忌惮的吐舌头做鬼脸,喜欢缠着他放自己下凡去玩——虽然常常以失败告终。
有时候她也会一个人坐在石头上,呆呆凝神捧着一块碧色玉佩沉思。
“兰生……”
“在想什么?”
罹天烬在她身后负手而立,声音淡漠。
“无可奉告。”
反射性将青玉司南佩收入领口,襄铃拍了拍衣袖,站起身挑眉瞪他。
罹天烬对她的挑衅不屑一顾,低眉不语,指尖一动,顿时青玉司南佩伴着赤色光华被他握在掌心。
“你还给我!”
双眸一睁,襄铃想都没想就上前强行索要,罹天烬侧身躲开,饶有兴味地打量手中幽光闪烁的玉佩,“我很是好奇,你究竟为何对它如此在意?”
“罹天烬,我为何在意它,不关你事,还我——”
“既然你不说,就让我猜猜看……生母的遗物?”
“胡说八道!”
“那么……朋友的?”
“一派胡言!”
“情郎的定情信物。”
“……别瞎猜了,你快还给我。”襄铃眸光一滞,失神片刻猛然回神,复继续伸手去夺,却不料扑了个空。
“看来猜对了。”
前一秒通过观察她反应的微妙不同,罹天烬已然觉察出些许端倪,满意地扬起一抹邪笑。
“你别闹了,它对我真的很重要……不要——”
话还未说完,她便惊愕地睁大眼睛。
眨眼之间,罹天烬手向上轻轻抛起,青玉司南佩在空中划过一道优美的抛物线,迅速向岩石下的岩浆池坠落而去。
“青玉司南佩……”
她毫不犹豫地随之跳下,罹天烬反应过来时眼前已经只剩一角橙色裙摆。
“你是不是疯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