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本是庆国的事,庄墨韩本是没有理由插手的,或许是因为他的身份,此时他开口说话,竟也没人觉得不对。
庄墨韩春闱考笔是国之根本,选择主事之人还需要谨慎。
这话就是针对范闲。
庆帝不言,他在等,这场戏的其他人。
接收到庄墨韩信号的李云睿果然忍不住站了起来,十分不平。
范若若万万没想到,会是她。
手里的水晶葡萄,从手中滚落,一路打转,直到台阶前才停止。
只是此时早已没人在意这一颗小葡萄。
长公主恕我直言,庄先生,你今日这番话,不过是害怕后来者居上,怕范闲这一个后辈抢走你的名声而已。
长公主且不说范闲的其他诗作,只是那一首七言诗,便是您做不出的吧。
李云睿咄咄逼人,刻意将庄墨韩营造出一种担心后辈超越他的狭隘形象。
范闲自然知道,这婆娘不会如此好心为他说话,果然,女婿和丈母娘自古就难相处啊。
不出所料,今日的事,是李云睿和庄墨韩安排的一出好戏,为的就是毁了他的名声。
他们别的不选,只挑诗下手,无非是想扣他一个罪名。
只是这首诗虽然是他抄的,但却是只有他能抄的。
范若若哥哥。
范若若扯了扯范闲的衣袖,眼中并无多少担心,她似乎也从之前李云睿的突然转变中醒悟过来。
范若若他们不安好心?随机应变?
庄墨韩范闲那首名动天下的七言是抄的,抄的正是我老师的诗作。
庄墨韩爆出惊天大料。四下哗然。
惊!究竟是人性的扭曲还是道德的沦丧?为何七旬老人对一晚辈目露凶光?一蛇蝎妇人坦然入室?
范闲眨眨眼睛,思绪飘的太远了些。
庆帝范闲,你可有话说?
范闲饮尽杯中酒,他只问一个问题。
范闲敢问庄先生的老师可是姓杜?
庄墨韩摇摇头,范闲却是笑了,唇角微压,又坐了下去。
范若若看着比他还要坦荡,似乎现在被指认抄袭的并不是她范家的人一样。
李云睿见他如此,也有些慌乱,但事已至此,退不得。
长公主庄先生空口白牙就想污蔑人?
庄墨韩也不争辩,只是打开了随身携带的那幅旧字卷,上面写的正是范闲所做的那首诗。
长公主呀,怎么会?
庄墨韩就算不看这纸卷,也能窥出端倪,这首诗的后四句,其中之意,苍凉潦倒,要不是经历过人生的大起大落,怎能写出这样的意境。
庄墨韩似乎气极有人抄袭他的老师,一时咳嗽的更加厉害了。
庆帝的脸微沉,或许之前这首诗已经埋下了怀疑的种子,此时他也有些不确定。
范闲坐下那一刻,却是什么都想通了,难怪郭保坤如此作态。
嘴角噙着一抹冷笑,只是闷头喝酒,似乎真的心虚一般。
范若若乖巧坐着,仍由四周的打量,善意的不善的,她通通无所谓。
长公主难道范闲真的是抄......
这话已经为他判了刑。
李承泽不对吧,既然没有问世?范闲又如何知晓?
李承泽不愿她受人打量。
庄墨韩的目光扫过范闲身边的那个女娃娃,手掌微颤,眼睛一闭,说到。
庄墨韩想来,与他一旁的姑娘脱不了干系。
这下好了,彻底都是恶意了。
二殿下,真有你的。
范若若默默咬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