隔日,叶白衣端着褚嬴亲手熬好的药,准备送给温客行。谁知一掀帘子,就发现穿着素白单衣的温客行已经醒了,此时此刻,正强撑着身体想要起床。
见到有人进来,看过来的眼神依旧犀利。
叶白衣看来我这医术,真是堪比华佗啊。
忍不住开口调侃,将药碗往温客行的面前一送,险些怼到了他的鼻子上,苦涩的味直往天灵盖上窜。
温客行咳咳。
温客行走开——
病了太久,温客行浑身乏力。用了十足的力气去推叶白衣,奈何那人却是岿然不动。甚至他都能听见那人,闷在胸腔里的一声低笑。
温客行从来没有觉得自己,这么挫败过。
叶白衣别用这种眼神看我,喏,快喝药。你早点好,我好早点让你消失在我面前。
温客行谁稀罕留在你这里!
也不知是赌气还是故意,温客行一把将药碗夺了过来,大口一闷,倒也干脆利落。
那涩人的苦瞬间充满整个口腔,他险些要呕出来。却不想在叶白衣面前丢了面子,只得生生地忍着,脖子都有了隐隐的青筋。
叶白衣死要面子活受罪,这颗糖,给你。
糖?
温客行愣愣地看着手心里躺着的那颗,粉色的,用纸包住的,小小的一颗糖。
叶白衣他说,你怕苦,看来倒是没说错。
温客行是褚嬴吗?!
眼睛里流露出期待的光,温客行用手撑着床沿,颤颤巍巍的站了起来。
叶白衣褚嬴?我听说他死了,你不知道吗?
亲眼看着那眼里的光如烟火般光速坠落,叶白衣不发一言的转身离开。温客行还要继续追问,跟着他离开的脚步,身影摇晃得厉害。
褚嬴你出来了啦?药他吃了吗?
叶白衣吃了。
褚嬴糖呢?
叶白衣没有。
褚嬴为什么啊?
原本背对着他们,坐在石桌前的白色身影,在听到这句话以后,身影明显的愣了一下。用扇子敲了敲头,感觉不是很能理解的样子。
于是,转过身来询问,语气里满是急切。
当看到叶白衣身边站着的,已经苏醒的温客行的时候,褚嬴下意识的想抬手挡住自己的脸。
却看到叶白衣对他使了个眼色,于是,他没有选择躲闪,而是忐忑的,勇敢直视着那人的眼神。
温客行褚,赢?
褚嬴啊?你认错人了,我叫褚戚。
褚戚。
又是这个名字。
这个背影像极了褚嬴的人,转过身来,却与记忆中那个样子,相差了十万八千里。
褚戚的大半边脸被一个巨大的红色胎记覆盖,剩下的那没有胎记的脸,依稀能看见这个人的相貌应该是生得极好的。
他的身形和褚嬴太像了,尤其是在摆弄扇子的动作,和他简直如出一辙。
可他,却不是褚嬴。
温客行也对,他都死了,我怎么可能看见他呢?
温客行对了,谢谢,你的糖。
终于是灰了心,温客行转身缓缓地进入室内,甚至都没有再回头去看那人一眼。
看到温客行离开,叶白衣和褚嬴都悄悄松了口气。
褚嬴看着叶白衣走向自己,忍不住小声道。
褚嬴还好你替我易容,不然,刚才就暴露了。
叶白衣我也不知道这个办法能瞒他多久,他看起来,不像是好糊弄的人。
褚嬴那就,且行且看吧。
褚嬴最终还是不愿意与温客行相见,以德报怨他做不到,冤冤相报他不喜欢,所以,就这样吧。
不见,就不会想念。
不想念,就不会纠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