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箭双雕的代价

英雄大会召开，各路英雄好汉齐聚泰山顶，作为东道主的清风剑派从一个月前就开始策划这场盛会。

曹怀阳更是在数日前向世人宣布，他已寻到真正的琉璃甲，待到英雄大会召开那一天，便会当着他们的面打开天下武库，平分其中宝藏。

于是这场盛事，更加人声鼎沸。

曹蔚宁师父，这琉璃甲就是假的，你为什么不向他们解释？

莫怀阳假的也好，真的也罢，箭在弦上，不得不发。

今日的曹怀阳穿着最尊贵的衣服，金线描边，白鹤展翅，看上去，褪去了昔日的几分超脱凡尘，更接近世俗了些。

听到曹怀阳的话，曹蔚宁表示不解。他目送着师父踏上那高高的宣讲台，身后跟着的是双手捧着锦盒的小弟子。

而那锦盒里，装的就是琉璃甲。

周子舒蔚宁，怎么了？

周子舒一来，就看见了曹蔚宁站在台下有些担忧的样子。虽说他周子舒几乎已半退江湖，但对于英雄大会这种友好的交流还是乐意参与的。

而他作为清风剑派特邀的座上宾，出现在这里，也并不奇怪。

曹蔚宁师父手里的琉璃甲，是假的。

周子舒假则假矣，但说出去的话就是一言九鼎，更何况是他这堂堂掌门？不过都是逢场作戏罢了，就算有人质问，你师父自然也有解决的方法。

不然，他怎么敢有这样的胆量，踏上那宣讲台？

周子舒的话并没有能够宽慰曹蔚宁的心，他的直觉一向很准，隐隐约约觉得有什么事情即将发生。

可看着那么多的英雄好汉和熟悉的面孔，他第一次希望自己的直觉，可以错那么一次。

莫怀阳各位武林人士，曹某今日召开英雄大会，就是为了和各位一起打开这天下武库。有福同享，有难同当，一向是本派的祖训。

莫怀阳而这钥匙琉璃甲，我更是费尽千辛万苦才将其寻到。这……

无常鬼曹掌门这一席话，可真是叫人感动啊——

龙套谁！谁在装神弄鬼？

狂风骤起，卷起满地沙砾，原本还晴朗的天瞬间变成了土黄色。远远的就能听到百鬼同哭的声音，像是喉咙被撕裂，让人听了头皮都发麻。

纸钱随风落得满地都是，落到人身上，却像是一片又一片锋利的刀刃，不见血不罢休。

是鬼谷的人。

这个认知让在场其他人都戒备起来，下一秒，百鬼护行，无常鬼出现在众人的视线里，好大的排场。

莫怀阳无常鬼？

而距离英雄大会足有几百米之远的阁楼之上，温客行带着顾湘坐山观虎斗。上好的葡萄酒和糕点，交代了此时他们的好心情。

他轻摇手中的折扇，嘴角轻扬，眼眸里满是不屑的神色。那云淡风轻的样子，就好像一切都在他的掌握之中。

温客行阿湘，你说，还有什么戏，能比狗咬狗更精彩啊？

顾湘那自是没有了！还是主人聪明，稍稍用了那么一点计谋，正好一箭双雕。

顾湘的夸赞让他心中好受了些，内心的不安才有了些许的宽慰。

不知为何，他的右眼，已经跳了很久，很久了。

温客行继续看戏吧，好戏，还在后头呢！

随手捻起糕点一块，一放进嘴里，才发现这是褚嬴爱吃的糖酥。甜的腻人，他一向不爱吃甜食，却也没放下。

一边皱眉，一边缓慢进食。

突然，木质楼梯被踩得咣咣作响，时光的声音由远及近，听起来迫切的很。

顾湘啊呀，知道你想看戏，那也没必要这么激动吧？

顾湘开口调侃，看着大汗淋漓的时光，忍不住偷笑。

时光不……不是戏，是褚嬴，褚嬴……

温客行他怎么了？

温客行起身的速度极快，抓着时光胳膊的手格外用力。他盯着时光的眼睛，却发现那里早已布满泪光。

时光没有说话，只是，缓缓地摊开了掌心。

上面躺着的，是带了血的琉璃玉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