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 新世纪下

　　第二章 新世纪下

　　新世纪，一个熟悉而又略有些陌生的名字，对绝大多数老一辈人而言，这个纪年就仿佛从农历一下子改换为公历一样，显得生硬而又不得不认同，对新生代而言，这个纪年只是个名词。

　　新世纪，从元年起算，新世纪元年之前的时间统称为公元历。

　　新世纪元年（公元2121年）4月28日，第一次潮汐爆发，蓝星仿佛沉睡亿万年的猛兽，在这一夜之间复苏，某种宏大而神秘的力量从蓝星的每一个角落渗出来，随之而来的，人类开始觉醒千奇百怪的异能，百兽万物开始出现智慧、能力和群聚现象。觉醒异能的人统称为“新人类”，觉醒的百兽万物统称为“异种”，“新人类”和“异种”两个词汇渐渐进入世界舞台。新世纪史称之为“大爆发时代”。

　　新世纪7年4月28日，第二次潮汐爆发，如果说第一次潮汐带来的是希望与变革的话，那么第二次潮汐带来的便是无尽的恐怖、战争以及伤痛，仿佛神灵故意惩戒众生一般，曾经守护人们的英雄——“新人类”开始异化为“异种”，丧失理智，屠戮同类，传播病毒，死去的尸体重新站起，无尽的兽海从陆地、从天空、从海洋侵袭脆弱的人类，似乎是在报复人类这个曾经的“万物灵长”。这一年开始，“尸潮”和“兽潮”成为人们挥之不去的噩梦。新世纪史称之为说“异种战争”。

　　新世纪10年9月1日，经过三年苦战，以伤亡数千万战士的代价，以人口锐减为7亿的代价，一个名为“城市联邦”的体制诞生，人们以往的“国土”和“领土”思维，彻底转变为“人民”思维，人在哪里，哪里就是国家，哪里就是城市。新世纪史称“建城日”。

　　贺晓天耸耸肩，说道：“我这种，是没的选，武科分数低，只要体能好，照样上名校。”

　　李亮叹道：“名校？你看到的名校其实都是普通学校，真正的名校，不但体能要好，还要成绩好，最关键的是什么，你知道吗？”

　　贺晓天摇摇头，对于他这种上高中开始，目标始终是至少能考上一所大学，什么大学都行的人来说，研究那些名校没有什么意义。

　　李亮抬起右手，大拇指和食指轻轻捻动，说道：“钱，money，万恶之源！只要有钱，什么学校都向你敞开大门。”

　　贺晓天一听，更加颓废了，头往桌上一搁，也无心复习了，低声道：“难道我就剩下参军一条路了吗？”

　　这个时代，军人的死亡比例高的吓人，全世界每年平均有十万人参军，可能够活到第二年荣升上等兵的只有不到七千人，高达93%的死亡率，使得兵役制度前所未有的严苛。按照城市联邦法律，十八岁以上六十岁以下，必须服兵役，除非需要继续完成学业或者已有稳定的工作。

　　如果符合条件，拒服兵役，那就将面临终身劳役，也就是干一辈子脏活累活，还不给发工钱的那种，什么时候死在哪个角落里了，也无人问津。

　　正是这样严苛的制度，维系着人类社会所剩不多的生存空间，这同时也导致了几乎所有儿童都是留守儿童。

　　贺晓天将脑子的胡思乱想甩掉，问李亮道：“今天周末，你这个学霸怎么也来学校了？”

　　“新闻，你没看新闻吗？”李亮煞有介事地说，随手点开桌面上的新闻资讯按钮。

　　全息投影画面一闪，市电视台记者出现在画面正中间，她身后是一幕宛如世界末日的画面。

　　“海市电视台报道：近日接到群众举报，南方海滩疑是有海兽出没，众所周知，南方海滩是海市的重要出海口，也是最大的渔业基地，海市一半的食物供给都来自这里，现在让我跟着镜头一探究竟，到底海兽出没是耸人听闻的谣言，还是某种不详的预告。”

　　画面一转，南方海滩出现在视频中间。

　　只见茫茫大海上，天空乌云密布，海面却出其的平静，透过摄像机的画面，远远的能看到平静的海面下，一个个庞大的阴影，不多时，随着天雷炸响，一个又一个或是骨刺、或是触手、或是鱼鳍的东西冒了出来，记者解说的声音被人群的惊叫声淹没了。

　　画面停止，李亮推推眼镜，说道：“南海兽潮即将爆发。”

　　贺晓天心直口快，说道：“切，你怎么这么肯定，万一人家海兽只是出来透个气呢？”

　　“你出去透气会拖家带口的吗？”李亮道。

　　贺晓天微微思索，道：“会啊，前阵子我爸休假还带我去西湖公园野餐来着。”

　　“你也说了，那是野餐。”

　　李亮话里的含义不言而喻，海兽这是来看看它们鱼塘里的小鱼儿长好了没，要来收割果实了。

　　贺晓天悚然一惊，刚想通知家里，忽然想到爸妈又到海对岸的中州大陆去了，随即又松了口气。

　　贺晓天出生在新世纪前夕，是少数活过了大灾难的新生儿，这与他父亲早年在联军的服役有着不小的关系，他父亲是军士，不算是军官，但同期里面出了不少联军司令，凭借着这不算关系的关系，他父亲调到了两广市，挂了个小队长的职务，位于大后方，他母亲也从前线战地医院，调到了两广市人民医院。

　　因此，贺晓天的生活不算富足，但还算幸福。

　　李亮接着道：“我提前来学校，你应该是知道，马上打仗了，待在家里肯定要被拉去干苦力。你说，我们都没到法定年龄呢，为什么一打仗就要我们去干苦力。上次草树之灾，我还扛了好几箱炮弹，要是换了你这小身板，铁定得累死。”

　　贺晓天听的有些懵懵懂懂的，他上高中以前，是被疏散、被保护的对象，上高中以后，但凡有时间就在学校待着，几乎没有被拉壮丁的经历，不太明白李亮的感受，但是他想到的一个词，于是下意识就说了出来：“这大概就是‘人民战争’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