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59

凌寒的同学叫李正，刚刚从德国留学回来，听说接触了很多世界领先的精神学研究，他和杨洋曾锦姿打了个招呼之后，就单独把大年带进办公室了，并且不让杨洋他们入内，关门和大年在里面单独呆了至少半个多小时，才把门打开了。

大年的情绪看起来果然平静很多，杨洋想问李正大年的情况，李正却让杨洋先把他送回去再来谈，杨洋不知道李正卖的什么关子，也就只好照办。再一次过来的时候，李正问杨洋，“这个病人，是你以前提过的那个亲戚吗？”

杨洋点头，“是呢。”

“这样啊，也就是说他已经病了十几年是吧？”

“是。怎么了，有什么不对吗？”杨洋笑了笑，“你别跟我绕弯子，就说吧，有没有办法让他的病情缓解？他家里最近发生了很多事，他似乎受了刺激，病情有点严重。”

李正却道，“确实有不对的地方，但是听你这么一说，我又感觉没有什么不对了。”

杨洋虽然也选修过心理学，但是毕竟不专业，在李正这个专家面前，也就是小学生水平，只好虚心的等待着李正解释。

“这个病人，各方面表现得都很神经质，从我们的医学角度来说，他是完全可以确诊为神经病的，当然了，这个也不需要我来确诊了，他十几年前就已经被确诊了。”李正绕着手上的钢笔，一本正经的说道，“但是我们还有一种说法，就是精神病患者的正常性，根据我们多年的临床研究，一个精神病，他就是病得再严重，他也是有正常人格的，只是极少表现而已，尤其是在普通的环境里。但是我们当医生的，是有一套专门的方法，让病人在不自知的情况下，表现出自己的正常性，我们也借此为标杆，来给精神病人分患病等级。刚才，我给这个患者用了这套方法，他居然没有表现出半点的正常性，你知道这种概率有多低吗？低到我们做了这么多年样本研究，从未出现过这种情况，如果用他刚才的表现给他分级，他基本上已经病入膏肓无药可治，绝无和人正常交流的可能性，也绝对没有半点思维和自理能力，但是……他好像并不是这个样子的。”

曾锦姿听得脑袋发懵，“这……这是什么意思啊？”

李正笑了笑，“杨洋，不地道啊，这是你女朋友吧？也不正式介绍一下。”

杨洋也笑了笑，表示承认。

李正便道，“她听不懂，但是我相信以你的脑袋瓜子，肯定听懂了我的意思。”

曾锦姿可怜巴巴的看向杨洋，杨洋笑了笑，笑容却越来越勉强，曾锦姿也紧张起来，“有什么不对吗？”

杨洋抿了抿嘴，两腮的肌肉动了动，“李正的意思是……大年的表现，除非是他主观刻意表现出来的，在医学上是不太可能出现的。”

这下曾锦姿也听懂了，但是她却很不理解，“不应该呀，你们是觉得大年的疯傻是装的？那也不能装十几年啊！正常人哪有他那样的？他从长相到行为，哪个都反映他是个神经病，那天你干妈给我翻老照片的时候，我还看到了生病前的大年照片，又瘦又高的好不清秀，你看他现在长得可不像个猪似的？还不是因为生病了，没有自控能力了，胡吃海喝的，吃的药又有激素。”

杨洋也对着李正摇了摇头，“你还有别的测试方法吗？我也觉得你这结论不太靠谱，要是别人就算了，他们家和我们家是世交，大年哥跟我一起长大的，他确确实实是因为得了非典，连续高烧许多天之后，捡回来一条命就变成了这样子的。再说了，装病就算了，哪有人装神经病的，还一装这么多年，那他就算不是神经病也跟神经病差不多了。而且，大年哥以前是那么优秀的人，要上清华大学的苗子，因为生病，连大学都没上，你这道理说不通。”

李正耸耸肩，“这个不在我治疗范畴之内，我哪知道他为什么要这样做，我不过才接触他第一次而已。也许他有什么不可告人的秘密呢？”

杨洋拍了李正的肩膀一把，“你能正经点吗？我现在都快烦死了。”

李正见杨洋确实是愁眉不展，笑着说道，“你小子，难得这么心烦，算了，那你抽空再把患者带来一次吧，我再用更专业的方法给他测试一遍，不过我丑话说在前头啊，第二次诊断结果，你要是还不接受，那以后就不用再往我这里送了。要知道，我们在国外的诊断，我刚刚那种方法都是百分百确诊的。这可是你，别人我是不会干这么砸自己招牌的事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