胤慎时来和暮暮做伴,说些有趣的事搏暮暮一笑。
三个月已过,暮暮再也忍不了如此颓废的养胎生活,有事没事就在院子里走走,动动,弹琴,下棋,练字,作画,做小衣服,暮暮每天换着玩。
连胤慎都说没见过哪个安胎的孕妇又如此爱动。
暮暮(年世兰)暮暮开心的对着胤慎道:“这是雅兴。”
因为暮暮并未做什么大动作,所以胤慎也纵着暮暮的小性子。
年近四月,暮暮的胎也已经三月过半,是日,天气晴朗明丽,暮暮新洗了头发还未干,便随意挽一个松松的髻,只用一对寸许长的紫水晶新月发钗。
看着园中中的梨花开的正好,暮暮命人把贵妃榻搬至堂后梨树下。
暮暮斜坐着绣一件婴儿所穿的肚兜,赤石榴红线杏子黄的底色,绣出百子百福花样。
一针一线尽是暮暮欢悦和对腹中孩子的殷殷之情,绣了几针,不自觉地嘴角噙一抹愉悦安心的微笑……
绣的乏了,举目见梨花盛开如绵白轻盈的云朵,深深浅浅的雪白花朵或疏或密地簇于枝条之上,姿态千妍百丽。
洁白的梨花映着暮暮身上的嫣红罗裙,红红白白地异常瑰丽夺目,质地轻柔的罗裙长长地曳地自贵妃榻流于地下,似流霞轻宜的姿态。
有风吹过花瓣便似片片彩帛飘飘而下,拂面生香,落在衣上,像积了一层的洁净霜雪。
胤慎看见这样的场景,把自己的愁绪埋进心里,笑着走进暮暮身侧。
四爷“兰儿绣给小孩子的肚兜当真精致。”
暮暮(年世兰)“难道兰儿往日给相公绣的东西不精致吗?”
四爷胤慎坐在贵妃榻侧,笑着点头:“兰儿的刺绣精巧无双,自然绣的每件东西都精致。”
暮暮(年世兰)“这还差不多。”
暮暮轻轻的抬起身,留一半空间给胤慎,两人相拥,一起赏漫天梨花。
暖暖的阳光寂静洒落,习习清风,花瓣静放,暮暮在拥抱胤慎身体的一刻几乎想安然睡去,睡在这春深似海,梨花若雪里。
由于信任,由于这一年的琴瑟和鸣,暮暮没有看到的是,在暮暮躺在胤慎怀里,胤慎看着怀中倚着自己的爱人,那眼睛里露出了一瞬间的愁色与犹豫。
第二日,胤慎下了早朝又过来,暮暮刚服了安胎药正窝在被窝里犯懒。
密密的团蝠如意万字不到头的绣花,配着茜红的流苏绡丝帐,怎么看都是慵散的味道。
四爷胤慎一看暮暮还窝在床上,笑了笑,踢掉足上的靴子,掀开被子笑嘻嘻道:“相公也陪你窝一会儿。”
暮暮(年世兰)暮暮把一个用野菊芍药花瓣装的新荷色夹纱弹花新枕头垫在暮暮颈下,顺势躺在他腋下,看着那袜子道:“这袜子还是臣妾原来给你绣的,都旧了,相公怎么不换一双。”
四爷“可是兰儿最近一直都只顾着绣小娃娃的衣服,哪里还记得相公,所以即使这双袜子旧了,也无人给绣新的。”
暮暮(年世兰)暮暮伏在胤慎身上:“小女子知错了,改日一定奉上,好不好嘛。”
四爷胤慎轻轻抚了抚暮暮的秀发:“你为腹中里的小娃娃绣衣裳,我都舍不得你辛苦,又怎么会让你再费心为我绣衣衫。”
暮暮(年世兰)暮暮起身笑着牵着胤慎的手伏在自己的小腹上,“等他出来,妾身再补上相公贴身用的东西可好。”
胤慎笑着点头,暮暮却看到了胤慎望着自己的那一瞬间的疼惜和不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