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淡定地抽回了手,“先找食物吧。”
最后执明还是亲自捉回来一只山鸡,还顺便拾起了一堆柴火。
慕容黎看着执明干脆利落地拔干净山鸡的羽毛,并处理好内脏,挑眉道,“你会做饭?”
执明将山鸡架在棍子上烤,“应该会吧。”
慕容黎没有吭声了,对着忽明忽暗的火光,忽然想起了一些前尘往事,忍不住地微微上扬起了唇角。
执明盯着慕容黎好看柔软的侧颜,“认识阿黎这么久,还是第一次看到阿黎笑。你刚才是思情郎了吧,才会这般笑吧。他对你很好吗?”
“世事无常,人力难为。很多事情,不是三言两语就能够说得清的。”慕容黎低头摩挲着怀中冰凉凉的玉箫。
“我总觉得阿黎经历了很多事情,似乎什么事情都无法让你情绪有所波动。”执明将山鸡翻转了一个面,继续放在火中烤着。
“曾经有一个人,他对我很好。”慕容黎的声音有些寂寞,“他是我身处黑暗之中唯一的光芒,这枚血玉发簪,就是他送给我的。”
慕容黎从怀中拿出一枚艳红的血玉发簪,他的手掌冷白,在篝火的掩映下,血玉发簪显得通透润泽。
执明瞥了一眼,语气酸溜溜的,“做工这么差,也就你把它当成宝贝。”
还是想不起来么?
慕容黎默默将血玉发簪放回怀里,眼中的光暗了下去,一丝光彩也无,更显凄凉。
执明张了张嘴,却没开口,他也不知道此时该说些什么。
良久,执明才听到慕容黎有些寂寥的声音,“这枚簪子,是他亲手做的。”
执明有些兴意阑珊地“哦”了一声,又非常认真地道,
“阿黎,你不要难过。你若是实在想他,我……我总会帮你把他找到。若是他敢对你不好、欺负了你,我就揍他。”
其实,你就在我身边啊。
慕容黎看着执明的脸颊,唇角弯了弯,问道,“为什么待我这么好?在画舫上,面对着这么多刺客,你为什么想也不想地挡在我的身前?”
执明的声音有些轻,“我也不知道,这是一种本能的反应。所以阿黎也莫要担忧外头的那些刺客,虽然我也不知道他们是哪里来的。只要我还活着,我一定会好好保护你的!”
慕容黎一本正经地道,“焦了。”
执明一时还没理会慕容黎的意思,诧异道,“什么焦了?”直到回头看到已经被烤得发黑了的鸡,这才有些手忙脚乱地把鸡连着棍子拿起来,有些尴尬地看向慕容黎,“好像是焦了。”
慕容黎道,“还可,我这里还有些盐巴,撒上去会更好吃。”
执明笑道,“阿黎身上当真什么都有。”
“行走江湖惯了。曾经的我,也是什么也不懂。”慕容黎道。
执明撕下一块鸡腿,递给了慕容黎,“阿黎,小心烫。”
慕容黎微微颔首,冷白葱玉般的手指接过了执明手中的鸡腿。
或许是真的饿了,执明吃得津津有味。
可是慕容黎却像是胃口不佳,只吃了一点点,便说不吃了。
执明顿时觉得手中的鸡不合胃口了,一脸关切地望向慕容黎,“阿黎怎么吃的这么少?是不是阿离不喜欢吃鸡,那我现在去捉一些别的东西回来。”
慕容黎温和地道,“不必麻烦,我本来胃口就小。”
执明用帕子擦拭干净了手指,这才将手轻轻搭在了慕容黎的肩膀。他不敢用力,阿黎瞧着这么瘦弱单薄,像是一阵风就能吹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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客栈
子煜眉头紧锁,“山上山下都找遍了,还抓到了一些散落的刺客,竟还是无法找到王上他们的下落。”
面对着子煜,小胖又恢复了平日里一脸唯唯诺诺的模样,“再派人好好找找,总会找到的吧。”
子煜叹气,“这时候,也别无他法了,只能尽力而为了。小胖,你觉得会是谁这么大费周章的刺杀王上他们呢?”
“我又怎么会知道呢?”小胖有些木讷地道。
子煜的声音很轻,似是说给自己听,又是像说给小胖听,“是啊,你怎么会知道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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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找到他们的下落了吗?”夏侯煦一脸紧张地道。
庚子摇了摇头,“属下已经派人继续找了。不过这一次情况比想象中的还要严重的多。”
夏侯煦眼眸闪过一丝狠厉,“你且说来听听。”
庚子道,“这次各地遍布的刺客人数,有数百人,其中还包含不少江湖人氏。”
夏侯煦发了一阵子呆,半晌才转动了一下眼珠,“怕是有人知道了天权王离开营帐的消息,所以才会这般大费周章。”
“他们会不会还知道,陛下他……”庚子的声音更加紧张。
夏侯煦摇了摇头,“应该不会,阿黎的行踪隐秘。而且,他们也决计想不到阿黎会冒这么大的风险前来。”
庚子脸色不佳,“这可如何是好呢?正因为对方人多,且这里还是天玑境内,我们的人没有这么快赶来,一时半会儿还不能彻底放开手脚搜查。”
夏侯煦怅然道,“庚子,我想吃糖了。”
庚子:“……”
“你这么喜欢吃糖,就不怕长蛀牙吗?”
夏侯煦道,“不怕。”
庚子心中叫苦不迭,自己竟然不知不觉间,竟将自己心里话说出来了。
真的是……
“侯爷,吃糖。”
夏侯煦心满意足地吃了一颗糖,任由那甜蜜的滋味在口腔中蔓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