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店家,这客栈我家公子包下来了。我家公子不希望再看到其他闲杂人等。”青衣公子道。
客栈老板一脸为难,“这不太方便吧。”
青衣公子状似不经意地在柜台上放了两锭金子,“现在方便了吗?”
客栈老板拿起金子掂了掂,笑道,“给人方便就是给自己方便,客官先去包厢雅座,我这就去安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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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同去了雅座后,执明锐利的目光始终盯着那位白衣公子。
小胖轻扯了执明的衣袖,小声道,“公子,你这样看着别人,不太礼貌。”
执明道,“我知道。”
不多时,店小二就端着各色的菜肴,鱼贯而入。
素白的屏风上画着雅致的泼墨山水画,浓墨异彩。
这位白衣公子正是夏侯煦,原本要去睢炀城寻找执明,伺机派人刺杀子煜,却不想在这个地方遇到了执明。
等菜肴摆放完毕后,执明道,“这位公子,咱们过去是否见过?”
夏侯煦惊疑不定地看着执明道,“你失忆了?”
执明道,“前些日子我生了场大病,醒来之后,之前的事情一点儿都想不起来了。”
夏侯煦笑道,“你方才盯着我看,又是什么缘故?”
执明道,“只是觉得公子有些面熟。”
“你可还记得‘阿离’吗?”夏侯煦目光盈盈,说不出的勾人心弦。
执明一怔,之前那种异样的感觉再次涌来,心口那个位置莫名有些生疼。
执明脸色有些白,“阿离是谁?”
夏侯煦轻叹道,“他在等你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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副将叹道,“皇夫走了。”
子煜道,“大人知道他去了何处吗?”
副将道,“老夫已派人四处打探,得知皇夫在三河镇的宜家客栈落了脚。只是皇夫的性格你也是知道的,下属也顾忌到他的身份,不宜硬请。这边的事情已经办妥了,再不回瑶光,陛下那边又不好交代。现下叫子煜大人来,只是希望子煜大人能劝劝皇夫。”
子煜颔首低眉,“在下一定不辱使命。”
其实子煜并不希望执明能这么快回到瑶光。他知道执明的身份,是一定要回去的,也知道他再次见到慕容黎,大约会回想起曾经的事情。
其实,大约是他内心深处真的有些羡慕慕容黎。慕容黎的身份与他一样同为一国王子,慕容黎却是那么耀眼,从小得父兄宠爱,有“公子世无双”的美名,当年各国皆以得到慕容王子画像为容。
而他父亲原本只是一个普通人家的公子,遇到父王后,一见倾心。父王那时也宠爱过父亲一段时间,可是宫里并不缺美男子,更何况,宫里从来就是一个吃人不吐骨头的地方,单纯如父亲,自然斗不过宫里那些人。父亲在生下他没几年,便被君后算计打入冷宫,因病早殇。
慕容黎的耀眼,让他身在琉璃,也曾仰慕过他,想着与他结交。
只是后来,听说瑶光灭了,他心中感慨之余,也暗自庆幸,没有人能一直好运的。
直到后来去了天权,他想要结交那位混吃等死天权王,来保证自己的安全。才发现,有些人真的能轻轻松松办到他花了很久都办不到的事情。
例如,天权王完全的信任。明明慕容黎那时候已经去了遖宿,声名狼藉,世人皆知他害死天枢王,帮着遖宿王占领了钧天大半的领土。
可是执明还是日日念叨着“阿离”,几次因为慕容黎不顾生死的涉险。
他希望执明能把他当做真心的朋友。可他无论怎么做,都无法撼动慕容黎在他心中的位置。
只要慕容黎一出现,执明的心里眼里就只有他。
原本他极为瞧不上执明这般混吃等死的纨绔子弟。
可是他在一旁冷眼旁观发现执明对慕容黎的真心相待,让他也产生了一种希望被人妥帖呵护的感觉。
慕容黎作为一个亡国王子,居然能逆风翻盘复国当了瑶光王,现在更是当了天下共主。而他依旧是从前那个朝不保夕的琉璃王子,卑微至极。
想要得到执明的一点真心,却是可望而不可及。
他一直是羡慕而又嫉妒慕容黎的,只想在执明失忆后,稍稍得到执明的一点真心。
这样就会让他有一种赢了慕容黎的错觉。
是以,既然已经知道执明的落脚之地,子煜便再也没有耽搁,骑了匹快马,连夜出了睢炀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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回到客房后,执明的身上还沾染了些许酒气。
小胖不解问,“王上为何对那位夏侯公子另眼相待呢?”
执明微笑道,“你不会懂的。”
大约是他与他心上的那个人,很像吧。或许他会知道,他心上之人到底在哪里。
其实他已经破都不记得了,可是总觉得自己曾经深爱过一个人。那是一段刻骨铭心的爱情,可是他居然给忘记了。
他不愿做皇夫,跑出来,只是为寻找心中的那个人。
执明也迷茫过,甚至不知道他所爱之人到底身在何处,何时才能见到。
今夜的风是这般的寂寞,缥缈而又孤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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夏侯煦倒也不急着赶路,反而邀执明一同逛街,欣赏一下镇上的风光。
执明欣然答应。
才进了城,一阵繁杂的声音打破了沉寂,“卖/身葬父。”
卖/身葬父倒是并不稀奇,只是跪了一排的写着卖/身葬父之人。
“这天天都有人卖/身葬父,头上带朵小白花,还开口一要就要五十两银子。”
“五十两银子?他们怎么不去抢呢?”
“我看啊,葬父是假,想要一笔银钱,保证自己下半辈子无忧,若能被豪门大户看上,才是真。至于葬不葬父,其实并不重要。”
夏侯煦笑道,“这一个个看着我见犹怜,执兄可有瞧着喜欢之人,权当是做善事了。”
执明:“……”
好端端的,怎么扯上他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