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黎,别怕。”执明眼睛灼灼地坐在床上,他有些紧张,喉头滚动,嗓音低哑,“我会轻一点的。”
慕容黎:“……”
“……先把灯熄了。”
艳红的纱帐纷飞,外头燃着几盏宫灯,灯火阑珊。
宫人们在撤退之前,已经熄灭了大部分的宫灯,只留下了几盏。
执明起身下了床。
一盏盏明亮的宫灯渐渐地被熄灭了,屋内逐渐从昏暗变得漆黑。
慕容黎坐在纱帐内,心中紧张而又期待接下来会发生的事情。
屋内一片黑暗,就连清冷的月华,都被隔绝在门外。
就在这满室黑暗中,慕容黎能看到执明灼热深邃的目光,一直停驻在他的脸上,几乎要把他脸上烧出一个洞来。
“阿黎真好看。”执明低沉着嗓音说。
慕容黎:“……”
好看?
在这黑咕隆咚的环境中,他确定他能看得清?
黑暗中,执明的脸颊越凑越近,额头的那缕青丝刮擦过他的脸颊,痒痒的。
其实这些时间,他们时常这般亲近,却总是点到为止。
可是慕容黎隐隐知道,今夜与往常似乎不太一样。
他暗自攥紧了身下的锦被。
纱幔掩下,隐隐错错地映照出床榻上坐着两个人影。
执明与慕容黎,你望望我,我望望你。
忽然都沉静了下来。
床榻摇晃,如海上的帆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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食髓知味的执明,等到慕容黎批完奏折后,一直缠着慕容黎不放。
慕容黎的腰有些酸疼,是以决定泡一下澡放松筋骨。
执明曾经命人给他缔造的王宫,很是华贵,雕栏画栋,金碧辉煌。
如今成了他们居住之所。
水是从浮玉山引下来的水,从鎏金的玄武口中喷吐向汉白玉池子。
水汽氤氲,缭绕四周。
“都下去吧。”清冷如玉的声音传来。
众宫人应声退下。
他解了衣衫,下了池子。
略微有些烫的水,沐浴其中,很是解乏。
慕容黎慵懒地眯了眯眼。
酸疼的腰部,似乎也没有那么酸了。
“阿黎……”执明掀开晃动的纱幔,墨瞳深深,居高临下地看着慕容黎。
他怎么来了?
他大惊。
慕容黎如奶油般雪白的脸颊在水汽蒸腾下,染上了些许粉红,“你怎么进来的?”
“从大门走进来的啊。”执明嗓音低沉,喉头滚动,眨眨眼睛,“我恰好也想沐浴,阿黎,不如咱们一起吧。”
慕容黎:“……”
你确定,你只是来沐浴的?
还未等慕容黎说话,执明便下了水,长腿在水中缓步朝慕容黎走来。
慕容黎清清冷冷地道,“我洗好了,你自便。”
执明道,“别啊,咱们一起啊。”
慕容黎瞥了一眼执明,“你确定?”
“确定,当然确定。”执明面带微笑。
慕容黎随手拿起搁在浴池边缘上的一管玉箫,朝执明扔去。
呵,男人。
执明:“……”
谁能想到,阿黎在沐浴时也会随身携带武器呢?Σ(゚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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执明不知道仲堃仪他们接下来会使用什么计策离间他和阿黎之间的关系。
依照前世看来,仲堃仪的最终计谋是引得 天权与瑶光相互为敌,自相残杀。
前世他与阿黎这么好的关系,也被硬生生地挑拨成功。
唉……
那时候的他,自以为自己聪慧过人,有角逐天下之能。
真是蠢到家了。
从头到尾,他不过是别人棋盘上的棋子。
以他为刀,来伤害阿黎。
如今想想,真是可笑啊。
他可不会让那些人的计策得逞。
他们越想暗中挑拨,他就偏生越要和阿黎好好过下去。
只是不知是日子过好了,还是其他什么原因,他这肚子,是一天比一天大了。
上回,他不过是穿一件较为宽松的衣服,莫澜便拉着他,走到一处僻静的地方笑着问他,“王上是不是有好消息了?”
天权如今是附属物瑶光的领土,他在名义上依旧还是天权的王。
执明那时还一脸懵逼,“什么好消息?”
莫澜压低了声音道,“王上可以让医丞每日来把一把平安脉,看看有没有身孕。”
“身孕?”执明脸都黑了。
莫澜看执明的神情,还以为他羞于启齿,继续道,“王上莫要羞怯,这是好事啊。”
“你、再、说、一、遍!”执明咬牙切齿地说。
莫澜的声音越来越轻,“看王上的肚子,应该有三四个月身孕了吧。”
执明:“滚!”
看来是最近日子过得太安逸了,可不能再这样堕落下去了。
执明照着镜子,若有所思地道,“本王还是玉树临风、潇洒倜傥啊,可是怎么偏偏就长肉了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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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以执明午膳就吃了几颗青菜,便匆匆出去了。
一旁的慕容黎:“……”
有宫人过来收拾桌上的碗筷。
方夜默默侍立一旁。
慕容黎洗净了手,斯条慢理地拿着帕子擦拭。
他坐了一会儿,吩咐小胖道,“待会儿给皇夫带些点心过去罢。”
小胖点了点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