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权
执明有些惆怅。
老顽固年年有,今年特别多。
特别是强烈反对他嫁去瑶光,天天扬言要撞死在殿前的大臣。
等执明贬谪了几位发配边疆牧羊之后,朝中反对的声音才渐渐地少了。
其实君臣之间,最好还是不要做朋友。因为身份的不对等,所以就算侥幸做了朋友,也会渐行渐远。
子煜和他也是如此。
原本以为能坚持一辈子的友情,随着时间的推移,也会越渐疏远。
就像现在的子煜得拐一百个弯,才能向执明说出让执明出兵对付琉璃王子兑的谏言。
子煜:“王上,人有悲欢离合,月有阴晴圆缺,此事古难全。”
执明嫌弃:“说人话。”
子煜:“臣想念家乡的月亮了。”
执明:“你想辞官?”
子煜:“……”
辞官是不可能辞官的,这辈子都是不会辞官的。
子煜眨眼:“就算臣有心想辞官回国,只怕王兄也是容不下臣。”
执明:“真是可怜,以后这里就是你的家了。”
子煜:“可是在这里,漫漫长夜总是孤枕难眠。”
执明:“那本王现在就给你安排一门亲事,子煜夜里就不会孤单了。”
子煜:“……”
真是根木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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莫澜:“王上叫臣过来,有何事吩咐?”
执明拍了拍莫澜的肩膀,“长夜漫漫,孤枕难眠。”
莫澜身子一僵,眼神闪烁,“臣觉得王上身边的侍从也有长得水灵的,那个叫小胖的就很不错,人又机灵,又很年轻,应该能解决王上的烦恼。”
“小胖啊?他又哪里比得上莫郡侯善解人意呢。”执明兴意阑珊地道。
莫澜:“……”
莫澜看着执明身后的鎏金玄武屏风,屏风后头帷幔深深,隐隐绰绰的可以看到后头龙床。
完了完了完了,
该不会慕容不在,王上空虚寂寞冷,把主意打到他的身上了吧。
身为臣子,自然是要为君分忧。
可是他跟王上从小一起长大,彼此之间熟到不能再熟。
他无法想象自己躺上龙床后的场景,那会让他有一种乱/伦的错觉。
莫澜:“王上,臣空长了年纪,经验不足,恐怕会扫了王上的雅兴。”
执明:“这种事也需要经验吗?”
莫澜额头有冷汗渗出,仿佛看到自己下一瞬就会躺进那张柔软舒适的龙床之中。
莫澜:“不需要吗?”
外头下起了大雨,淅淅沥沥地拍打在雕花窗柩上,发出“沙沙沙”的响声。
执明:“拿进来吧。”
莫澜:“……”
拿什么进来?
该不会是什么皮鞭、蜡烛之类的吧。
莫澜吓得一哆嗦。
庚辰啊,今夜过后,我可能就不干净了。
呜呜呜呜呜X﹏X
没多久,门被人从外头打开,却见沐女和小胖一人提着一只笼子过来。
莫澜看着笼子中活蹦乱跳的鸡,一脸疑惑,“鸡?”
“对啊。”执明兴致勃勃地道,“莫澜,你先选一只鸡,咱们两个斗鸡玩。”
莫澜:“……”
好吧,是他想多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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枢居
淅淅沥沥的雨点拍打在窗柩上。
这雨下了一夜,到第二日还在继续下。
仲堃仪打着一把油纸伞,飘然走出了枢居。
许久未见公孙兄了。
公孙兄的墓被掘,衣服被送往天璇王城。当时的天璇王陵光,看到公孙钤的衣衫,呕血昏厥。
后来等陵光重新恢复意识后,命人重新在原处立碑。
公孙钤对于仲堃仪来说,可谓是天上之明月,皎洁明亮。他的为人处事,都是他一直仰慕的存在。
他出生于落魄贵族,而他出生于寒门。
两人心心相惜,都想在这乱世之中为君王排忧解难。
可惜公孙兄就这么年轻就去了,将他那些所谓的抱负、才干,统统埋于地底。
天大地大,再也找不到这样的人了。
“先生,外头雨大。”沈玉站在门口,远远地看着仲堃仪的背影,“山间路滑,不宜行走。”
“无妨。”仲堃仪头也不回地往前走了两步。
在雨水的冲刷下,泥泞不堪的道路确实有点……滑。
仲堃仪不慎踩中柔软的烂泥,身子一个踉跄,险些滑倒在地。
还好他内力深厚,一下子就稳住了身形。
他回头看看,确认沈玉看不到,这才暗自松了一口气。
“先生,这样的天气容易很打雷的。”远处沈玉的声音传来。
多事。
仲堃仪暗自想道。
可才走了两步,苍茫的天际传来一声震耳欲聋的雷声。
却见一道白光落下,正中劈到了他面前不足一寸的大树。
仲堃仪:“……”
没有多久,站在门口的沈玉疑惑道,“先生怎么回来了?”
仲堃仪微笑道,“等雨停了再走。”
沈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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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璇
陵栎收到了一封密信。
信端端正正地放在他平日办公用的案几上。
陵栎唤来左右,“这封信是谁放在这里的。”
下属们都推说不知。
陵栎面色凝重。
一封来历不明的信,竟绕过他身边所有的守卫,就这样放在案几上。
细细想来,都足以让人不寒而栗。
陵栎拈着信,欲打开。
属下劝阻道,“侯爷,小心些。信纸可能被人啐了毒。”
陵栎道,“无事。”
对方既然有能力神不知鬼不觉的送信过来,说明对方也有能力除了他。
他展开信,只看了一遍,眉心便蹙了起来。
信中只有简短一句话,却足以在他平静无波的心田转为惊涛骇浪。
【挖坟掘墓之人,乃艮墨池】
他暗自攥紧了拳头,心像被一把锋利的刀子,一刀刀割着。
呵……艮墨池?
他将信给了身旁的侍者,咬牙切齿地说:“顺着这个方向,好好查!!!”
“……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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