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权营帐
骆珉有些奇怪,“王上今夜唤臣前来,所为何事?”
执明微笑:“长夜漫漫,本王想与你喝一杯。”他朝着对面的位置指了指,“坐。”
这个时候请他喝酒?
以王上对慕容黎的心思,不是应该加紧赶路,前往救援吗?
今夜怎么会有闲情逸致找他来喝酒呢?
骆珉心中满腹疑虑,也只得坐下,“王上……”
执明亲自给骆珉倒了一杯酒。
骆珉惊得几乎站起来,“王上,这不合礼数。”
执明嘴角牵扯起一抹笑,“本王从来不讲究什么礼数不礼数。骆卿,喝一杯吧。”
“那臣便恭敬不如从命了。”骆珉看着案几上的那杯酒,执杯而饮。
执明笑着说:“本王知道,骆卿一直忠于你的先生。”
此话一出,骆珉一下子喉咙被酒呛住了,剧烈地咳嗽着,“咳咳咳……”
果然,王上还是知道了。
却不知道他到底知道多少。
自己还能有命在吗?
执明:“骆卿这是怎么了?”
骆珉哑着嗓子道,“臣失仪。”
执明用开玩笑的语气说:“骆卿就不想说些什么吗?”
骆珉忠厚老实地道,“先生待臣,确实恩重如山,臣待他自是孺慕之情。先生只是怜臣出身寒门,等到了时间,便放出山门,寻找泽世明君。臣既然已经做了王上的臣子,自当尽力辅佐王上。”
执明一派天真地道,“那么骆卿觉得本王待你如何?”
骆珉:“自然是极好的。”
这句话是他的真心话。
他跟随先生一起隐世而逃,早已担了叛国的名声。
这般声名狼藉,若是去了别的国家,怕是更加不会被信任。
王上他,虽然纨绔了些,却用人不疑。
他一直小心谨慎,生怕行差踏错。
执明拍了拍骆珉的肩膀,绕有深意地说:“所以爱卿,不要让本王失望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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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次救援瑶光,执明带了莫澜一起。
莫澜没有武功,可是他身边奉命保护他的那位可不太一样。
庚辰可是阿黎身边的左膀右臂,能力不凡。
执明跟莫澜说:“派人跟在骆珉身边,密切关注。若他有不妥的地方,直接拿下便是。”
莫澜弓着身子道:“这件事倒是好办,臣这就命人去做。”
执明:“莫澜,你且留下来,与本王说说话。”
莫澜伸着一根手指头,挠了挠脑袋,“王上现在是不是心里想念慕容国主了?”
执明眼神深邃:“你又知道?”
莫澜腼腆一笑,“臣感觉吧,王上此时应该是在思念他的。王上若是不思念他,又怎么会亲自率军去营救他呢?不过话说回来,慕容定知道王上对他的好,处处都紧着他,说不定此时他也在那里思念王上呢。”
执明笑了,“也只有你会与本王说这些话。”
莫澜眼珠子一转,“其实臣是旁观者,有些事情看得比较清楚罢了。王上可别听别人乱说,慕容才不像他们嘴里的这么坏呢。慕容在天权待了三年,臣担保,他是可信的。王上可千万不要怯步,放心大胆地去相信他。除了他,别人都不可信。”
执明揶揄:“别人都不可信?莫郡侯的意思是不是连你也不可信?”
莫澜:“……”
“王上,臣是从小与你一起长大的。臣……”
执明凝视着莫澜,“你这个蠢东西,话都说不利索了。”
莫澜:“臣本就不聪明。”
执明若有所思地道,“本王觉得,你是最聪明的。本王身边的那些人,都在劝本王疏远防范阿黎,也只有你,会说那样的话。”
莫澜有些着急,“王上可莫要听他们胡说,阿黎不是那种人。”
执明感叹:“如果那时候,你能在本王身边,与本王说这些话,那该有多好。”
本王就不会与阿黎彻底离心,最后会那般警惕、怀疑他。
本王也不会想要去攻打瑶光,最后本王也不会与阿黎走到那一步。
不至于,错过一生。
莫澜歪着头,有些不解其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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开阳
佐奕心里有些犯难,
他对艮墨池说:“如今天权援军即将到来,若是本王继续将慕容黎囚于开阳,怕是开阳会成为第二个天璇。”
艮墨池的面色也不太好看,“原本以为开阳有飞隼就能尽快夺下瑶光,看来是失算了。为今之计,唯有鹬蚌相争渔人得利。”
佐奕来了些精神,“如何让他们相争呢?”
他想起先前仲堃仪的密信中说会做些手段让天权军队来不了。
或许,以仲堃仪的能力便能挑拨他们二人之间的关系,令他们反目成仇,也未可知。
罢了罢了,如今也只能死马当活马医了。
艮墨池道:“两国攻打开阳,定会商讨开阳的归属,在下心里到有一计,不过需要王上的一些信任。”
佐奕拍了拍艮墨池的肩膀,“本王心中最信任之人,唯有艮卿。”
艮墨池笑,“咱们先把慕容黎放回去。天璇那位此时不是恨急了慕容黎吗?就让他,来当咱们的挡箭牌。若他不成,咱们还有后招。”
佐奕从怀里拿出一块晶莹剔透的玉坠,花纹考究,看着并非凡品,“本王看你的那把剑上没有挂饰,是以将这个坠子送给艮卿。”
艮墨池接过佐奕手中的坠子,久久不发一语。
佐奕用开玩笑的语气说:“艮卿不说话,莫不是不喜欢这个坠子?”
艮墨池动容地凝视着他,“不是的。臣很喜欢。”
此时此刻,就算用他的命去换佐奕的一世周全,他都会毫不犹豫的那么去做。
他想,这个王上,便是他一直追求的君王。
就算他不是什么明君,他也会为他倾尽所有。
佐奕问他,“你觉得用什么办法能尽快挑拨他们二人之间的关系呢?”
艮墨池边想边说:“利益。”
佐奕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