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今正是暮春时节,浮玉山上的羽琼花一簇一簇的开了。
春色正好。
执明看着山下还在修建的瑶光王宫,双手环胸:“怎么这么慢吗?”
“已经大致有了雏形,很快了。”子煜抬头看着远方。
这个地方曾经是座废墟,满目疮痍。如今已然重新修建,照着瑶光王宫旧日的图纸修建。这是执明送给慕容黎的家。
子煜:“等完全修建好,也不知需要耗费多少人力物力。若是太傅大人看到此情此景,估计又要晕过去了。”
执明:“本王花的是自己的私库,用的是自己的人,谁管的着?”
子煜:“王上现在真应该照照镜子,也不知让慕容郡主看到你这副玩世不恭的模样,会作何感想?”
执明得意地挑眉,“阿黎就喜欢本王这副坏坏的、带点野性的样子。”
子煜:“……”
这个草包,真是越来越不要脸了。
“太傅大人又写信过来了。”子煜狐疑问道,“王上打算何时归国?”
执明微笑,“太傅总是在本王耳边唠叨‘王上,国事为重’、‘王上,不要胡闹’,等本王回去,只怕耳朵都要被他叨叨出茧子来。还不如在这里多留几天,耳根子也清净些。”
子煜:“……”
说的好有道理的样子。
不过你真的是为了不想听到太傅的唠叨,还是为了那个某人呢?
这个就不得而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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夜里,慕容黎伏在书案上,挑选着一幅幅美人图。
画中的美人环肥燕瘦,各有千秋。
慕容黎看得甚为仔细。
瑶光即将立国了,该是挑选一位德才兼备身份不低的人儿与天权联姻。
两国建交可是大事,挑选联姻之人也不能儿戏。
是以慕容黎挑选得甚为仔细,认真程度堪比他平日看最刁钻的奏折。
就在这时,身侧的雕花大窗自外头传来“笃笃笃……”的声音。
“阿黎、阿黎……”
呵,放着正门不进,居然走窗户。
真真是个不按套路出牌的人。
慕容黎施施然找张纸将桌上的美人图盖住,这才将窗打开。
却见执明俊逸的面容出现在窗前,额头垂落一缕青丝,笑得眉眼弯弯,“惊不惊喜,意不意外?”
慕容黎:“这么晚了,王上还不就寝吗?”
执明一骨碌爬上窗台:“本王心中想念阿黎,是以睡不着。”
自从执明前阵子向他表白之后,慕容黎总是有意无意地向他保持距离。
慕容黎:“王上若是睡不着,可看看四书五经,我书房里管够。”
执明:“阿黎,那些个罗里吧嗦的大道理,本王一看就犯困。”
慕容黎:“所以,才要看啊。”
执明:“……”
咳……好像很有道理。
阿黎学坏了。
烛火下,慕容黎两颊青丝摇曳,有一种朦胧迷离之美。
执明喉头滚动,笑道,“本王来此,是有个礼物想赠予阿黎。”
慕容黎清冷地推辞,“王上给的,已经够多了。”
本王总觉得自己做得不够好,不然阿黎怎么会到现在还没有喜欢上本王呢?
执明结结巴巴地说:“其实也不是……什么贵重的东西,就是一只镯子。”
他从怀中掏出一个盒子,红着脸递给了慕容黎。
慕容黎看到执明面红耳赤的模样,觉得有趣,接过了执明手中的盒子。
雕着羽琼花的木盒一看就是价值不菲,上等的金丝楠木。待打开盒子,慕容黎才看清里头静静地躺着一只银闪闪的宽边镯子。
慕容黎:“这镯子?”
他略微有些诧异。
送人东西哪有只送一只的,不是都应该成双成对的吗?
为什么只送一只呢?
执明:“是银的,本王也觉得甚是俗气。阿黎若是不喜欢……”本王就把它扔了。
慕容黎:“王上既然送出去了,岂有收回去的道理?”
执明双眼璀璨,亮起了光芒,“阿黎……那个也不早了,本王先回去了。”他刻意打了一个哈欠,晕乎乎地就掠了出去,险些摔了个狗吃屎。
慕容黎:“……”
“你慢点。”
执明:“本王无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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毓骁风尘仆仆地赶赴遖宿王城,待见到了太师,见他果真平安无事,心中百味杂陈。
太师:“那日与臣确实喝了一杯有毒之酒,一时间呕血不止,晕厥后倒地。幸得府上仆役寻来大夫,救治得及时。”
毓骁狐疑地问,“那为本王半点风声都没收到?”
太师笑道,“老臣顺水推舟,只是为了让王上与慕容黎彻底断了。若非如此,只怕过得几年,遖宿就会落在那外邦人手中。”
毓骁面色煞白,“太师此举,不怕本王治你一个欺君罔上之罪吗?”
太师抿唇笑道,“为了遖宿为了王上,老臣只能如此。就算因此牵连满门,老臣亦是无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