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里的风很大,晕黄色的纱幔被吹得纷飞飘荡。
执明单手托腮,露出亮闪闪的宽边银镯,深紫色的青丝垂落至腮边。
子煜在一旁说道,“夜深了,慕容郡主不会来了吧。”
执明百无聊赖地玩着一管木箫,“会来的。”
结果一直等到了后半夜,果真没等到人,而是等来了一封信。
那是一封辞别信。
如前世一样,阿黎留下了一封信。
执明看着信中与前世一模一样的内容,心中分外惆怅。
他看似改变了一些事情,可后面的走向却与前世这般相同。
是不是阿黎也会与前世一般,走向相同的命运呢?
执明心中很是酸涩,与孤寂。
阿黎……
为什么,不留下来呢?
后来子煜实在犯困,便起身告辞回去睡觉了。
执明心中烦乱,吹了一夜的风。
翌日
向来很少生病的执明,因为这次作死,发起了高烧。
这次的高烧,时好时坏。
身子稍稍好些的时候,小胖悄悄告诉执明,
“王上,慕容郡主消失了。”
执明身子一僵,
“怎么消失的?”
小胖道,
“启程回遖宿的路上,忽然就失踪了。只留下了一辆带着血的马车,还有刻着‘天璇’字样的匕首。”
执明的眼神骤然犀利了起来,“好好查,不要落下任何蛛丝马迹。”
一切既然是阿黎的计划,不若顺水推舟,与遖宿联军,一同攻打天璇。
执明不顾风寒,当即召了威将军与太傅一同议事。
前世执明其实知道威将军不是善茬,却刻意对他委以重任,其实是为了制衡。
太傅固然对他忠心耿耿,可认为执明太过孩子气,待权势滔天之后,渐渐地不再听执明的指挥。
再加之太傅手上又有打王鞭,更是不把执明放在眼里。
威将军的出现,能稍稍打压住太傅一些。
结果他扮猪吃虎久了,两人都把他当初是猪。一文一武相互倾轧,渐渐地就架空了执明的权势,让他成了名副其实的傀儡王上。
这一回,两个人当着执明的面,吵得不可开交,面红耳赤。
一个说打,一个说不打。
开始还引经据典,后来越说越气,嗓门一个比一个大了。
执明被这两个老家伙吵的耳朵疼,连连摆手示意他们不要吵了。
可这两家伙恍若未闻,继续吵得不可开交,场面一度失控。
眼瞅着两人再说下去就要打起来了,执明慢悠悠地来了一句,“再吵三个月不准吃肉!”
?!!
执明的这句话成功的让盛怒中的两个人成功地闭上了嘴。
呼,耳朵终于清净了。
只是那两位还在互相大眼瞪小眼。
执明相信,若是眼神能杀/人,只怕他们两个早就已经千疮百孔了。
执明道,
“无论如何这场仗都是要打的,无论和天璇打还是和遖宿打,都是避无可避。咱们天权无论帮哪个国家都会招来祸患,咱们也不傻,可不能为他人作嫁衣裳。”
翁彤和威沧海这回终于将视线从各自方向收回,都将注意力转移到了执明的身上。
对天权而言,昱照山虽是地理优势,地势险峻,让他国没有这么轻易地攻打天权。但同时,天权也无法像其他国家一般,那么顺利地出天权国。
前世执明之所以能这么轻易地发兵去攻打瑶光,是因为多了许多天璇的国土,攻打瑶光压根不会经过昱照山。
前世带兵支援遖宿的时候,兵马其实带的并不多,更多的是粮草上的支援。
执明又道,“天璇一直野心勃勃,攻打瑶光,刺杀共主,名声本就不太好听。等咱们替他攻下遖宿,天权就危险了。亏本的买卖咱们不能做。”
其实若是论起名声最不好听的,当属天权。
第一个反了钧天,自立为王。
以至于各国纷纷效仿。
翁彤心道,天璇整个环绕天权,若是解了遖宿之危,天权危矣。反之若是帮着遖宿夺下天璇,皆时向遖宿分得一半天璇的领土,皆时若想攻打遖宿反倒不必经过昱照山,便宜了不少。若是不幸失败,也可退回到如今的王城。
进可攻,退可守。倒是个不错的主意。
威沧海觉得,只要有仗打,打哪一国对他来说都是一样的。
他要在军中多立威信,才能有更多的权势。
执明提议,
“为表诚意,本王需亲自前往遖宿。”
太傅表示不怎么赞同,
“此行危险,还是老臣去吧。”
执明硬邦邦地来了一句,
“本王心意已决,莫要多说。”
太傅不便在威沧海面前驳执明的面子,是以勉为其难地同意了。
事不宜迟,得尽快前往遖宿。
执明本就风寒未痊愈,此番前往遖宿,一路上舟车劳顿,风寒反反复复地发作,夜里发起了高热。
太傅甚是忧心执明的身子,嘱咐他好好休息。
好不容易到了遖宿,执明强撑着高热,与遖宿王毓骁商量此次攻打天璇事宜。
【毓骁:现任遖宿王,与执明眉眼有些相似,依着辈分要叫慕容黎一声叔父。与慕容黎在遖宿相识一场,对其青睐有加】
瑶光。王府
“只是现在当务之急是将阿离救出来。”
阿离?
“你叫他阿离?”语气略酸,略酸。
“有何不可?”
“毓骁国主和阿黎的关系很好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