脑洞二 命中一笔凄凉（上）

　　李佳佳跟欧阳菁的关系很好，惊闻妈妈出事的消息，她竟然毅然决然的放弃了美国的一切火急火燎的回国，不过这在李达康的意料之中，毕竟这丫头是欧阳菁一手带大的。李佳佳刚落地就直接提着行李去了市委办公室，父女俩就在市委办公室爆发了一次激烈的争吵，最后李佳佳留下一句我这辈子没你这个爸就头也不回的离开便再也没有回来过。

　　几年以后，李达康提拔省长再次被提上议程，其实中组部的意思一直以来都是很明确的，汉东省省长的位置没有比例达康更合适的，可是欧阳菁的事情在前李达康又迟迟不再婚李佳佳虽然在国内却跟李达康关系很僵，这些都是不得不考虑的问题。没见天时间，李达康等来了中央的委任状以及一纸婚约，李达康已经不在意自己身边的女人是谁了，这是大家看在眼里这么认为的，其实李达康心底最柔软的地方还是属于欧阳菁的，这只有李达康自己知道，但他还是应下了婚约，因为他知道这是成为省长的唯一路径了，他从未惧怕过政局以内的那些流言蜚语的。

　　李达康大婚的时候，李佳佳盛装出席搅黄了婚礼，这么多年李达康第一次跟女儿动手，这一巴掌会把女儿打的离自己越来越远他很清楚。草草举行完婚礼，李达康迅速回了市委继续交接自己没有完成的工作，对接任的市委书记千叮咛万嘱咐又到了夜深才会省委大院，新婚妻子一直在等着他，李达康回别墅以后让妻子先去休息，自己在书房处理了一些工作以后，取出一个笔记本写下了第一句话：既然你已然远走，自今日始我只是汉东人民的李省长。

　　欧阳菁入狱以后，李达康每年定期会去京州大学大礼堂给政法系的新生开两场讲座，汉东大学上上下下都有无比荣幸，尤其是那些刚刚入学的孩子们，每次讲座都是讲着讲着李达康被这帮小屁孩儿带偏，最后把话题扯到爱情上，每次讲座的结尾都是一个相同的故事——奈何桥上一男子忧伤的对孟婆说：“孟婆，再来一碗吧！”“你已经喝完二十碗了，我这都没了。”男子眼中闪着泪光：“可是她还在！”，孩子们不傻知道李达康是在教育他们得懂得珍惜。上一次讲座结束以后，李达康在回市委大院的家（当年拼命争取把宿舍留下来了）的路上，一阵剧烈的咳嗽以后，吐出了一株黄玫瑰，小金心下一惊，他曾经是个二次元男孩，在漫画中见过李省长的这种情况，汉东人民任劳任怨的李省长患上了花吐症。

欧阳菁在狱中表现得很好，检察院酌情重审了她的案子，二审缩短了她的刑期，李佳佳每个月都会去看妈妈，最值得李佳佳庆幸的是妈妈已经渐渐放下曾经那段是被的婚姻以及那个生孩过她的人。欧阳菁出狱那天李达康是知道的，刻意派了小金看着他自己的车去看看只是远远的看看，当小金看到李佳佳跟两个男人一起在门口等着的时候他很同情自家领导，当他看到欧阳菁出来并有说有笑的接过其中一个男人递上的玫瑰时，小金庆幸自家领导还好有重要的事情抽不开身。

　　一段日子以后，李达康应了林城市委市政府之邀赴林城考察调研，去林城的路上小金一边开车一边简单的汇报了一下昨天的情况，李达康在副驾驶上迅速浏览文件并时不时的还写着些什么，听着小金的汇报他的心里不是滋味儿，取出笔记本迅速写下：爱一个人是劫，有人劫后余生，有人在劫难逃。写完以后迅速收拾心情准备应付林城的牛鬼蛇神，不过绝口不提可以骗人，有些迹象是骗不了人的，李达康突然剧烈的咳嗽一阵以后吐出了一朵忘忧草。

　　到了林城，等待他的果真是设想爱你估计和各路记者，甚至还有一些商界的精英美女。以为美女总经理满脸堆笑的走过来，将手中的薰衣草递给李达康，李达康早就做了来者不拒的打算，示意小金收花儿，后来有人接二连三的给李达康送上不同的花，李达康如数收下了。直到最后坤麟的喻总经理送上一束玫瑰，秘书还特意强调这是林城玫瑰，李达康反而示意小金把花儿直接扔进了垃圾箱，李达康轻轻吐出‘你不配’三个字便开始了考察工作。

　　李达康紧赶慢赶在天黑之前赶回了市委大院的家，他打开客厅的灯杏枝明显已经打扫过，他换了鞋直接进了欧阳菁曾经的房间关上门，整个人瘫倒在床上。未点灯的室如蛰伏的兽，暗处总有危机涌动，李达康明白自己在林城的所作所为意味着什么，却还是故意而为之明显这是有心人设的局。他无法就这么平静的躺着，索性撑着坐起来了些，盯着暗处，无所谓焦点。有风从微开的窗缝窜进来，围着他的脖子打转，这并没有给予他什么凉意，只让他感到窒息，李达康摸黑站了起来，不一会儿又慢慢蹲下来，自己拥住了自己，还好欧阳菁已经跟自己撇的一清二楚他如是安慰自己。黑暗中忽然有一阵猛烈地咳嗽，这次李达康突出的是一朵完整的桔梗花，自己的情况他心知肚明，可是却一直在自欺欺人。

　　又过了好几年，李佳佳的婚礼搞得满城风雨，这次是李佳佳故意的，她就是为了逼李达康出现在自己的婚礼上。日子也是李佳佳精挑细选的，那一天是欧阳菁的生日，自己找到了一个好的归宿是她送给妈妈的礼物。其实李佳佳跟欧阳菁一样刀子嘴豆腐心，嘴里说着没李达康这个爸，还不是想尽办法让李达康参加自己的婚礼，还为了李达康把婚仪定在的晚上。

　　李佳佳跟新郎还有欧阳菁夫妇一起到李达康这一桌敬酒的时候，李达康注意到欧阳菁的杯子里并不是酒的那一刻，他知道她是终于找到了那个愿意疼她入骨的人了，至少以前自己不会在意欧阳菁跟自己一起敬酒的时候杯子里是不是酒。他准备将杯中的大半杯白酒一饮而尽的时候，身边的妻子夺下了他手里的杯子替他干了这一杯，所有人都知道虽然是初次见面，这个女人却在尽力讨好李佳佳，当着李佳佳的面为李达康挡酒这意图再明显不过了。

　　婚礼顺利的进行完了，李达康全程没有跟女儿说一句话，他知道女儿大费周章逼自己参加婚礼的原因，她想让自己知道他们母女不靠他李达康也可以过得很好。李达康的妻子知道他今晚不会回省委，便先早早地自行离开回了省委的别墅。李达康让小金开车送自己会市委大院的家，小金不敢违抗他知道今天李省长受刺激了，路上李达康在自己的笔记本上记下：纵然，从此一别两宽，各自欢喜，你也曾写进了他的生命里，虽非经久不衰，却最浓墨重彩。写完合上笔盖的那一刻正好到了家。李达康上了楼，直接一头扎进欧阳菁的房间，解开了满是灰尘的俩人的婚纱照，可眼泪却渐渐模糊了他的眼睛，最后剩下一句落寞的这样也好！

　　后来李达康在一次省委常委会上突然晕倒，当时吓坏了在场的众人，大家手忙脚乱的叫了救护车。恰好他的妻子在外地出差，当有人提出要联系李佳佳的时候，小金说出了李达康曾经的交代，既然是李达康自己的意思大家也不能多说些什么，只好让小金一个人跟着救护车去医院并嘱咐他及时汇报情况。医生和护士知道李达康的身份不敢怠慢，可此时小金缓声道：“省长早就料到会有这么一天，当初特意嘱咐过无论是什么病情对外只能说过劳，即使最终真的药石无医死亡证明上只能是过劳死，这是省长对组织的唯一一次不诚实，”忽然李达康转醒，剧烈的咳嗽了好久吐出了一朵虞美人，小金继续道，“相信各位到看到了，省长这是罹患花吐症，各位都是科班出生，这病该怎么治不用我多费口舌吧。”

　　此刻李达康艰难的撑起自己的身体，看了一眼小金，说道：“当初我吐出那朵黄玫瑰的时候就查阅过相关资料了，我那时候就知道自己是活一天赚一天，为了人民撑到现在也值了。你们不用采取任何措施，就像小金说的那样你们知道这病怎么治，可是只有我大从生病的第一刻起知道自己必死无疑的。”

　　医生和护士只能尊重李达康的个人意愿，到了医院走了一遍急救的流程，配合李省长做了整套的假动作，小金把李达康的一切安排都告诉了主治医生，有些话不必多问主治医生按照李达康的意愿做了能做的一切。后来李达康被转到特护病房，他在自己的笔记本上记下：一句话需要重复输入多少次才能通过首字母联想简单输入？答案是521次。最后小金拿着李达康的授权书替他签署了那份假的死亡通知书，李达康成了既陈岩石以后又一个为民而死的共产党人。

　　李达康的葬礼李佳佳来了，因为他觉得李达康的死不正常，她想去医院调李达康近期的体检报告一探究竟。到医院她没想到医生已经静候多时，呈上李达康真的死亡通知书，李佳佳直接傻在原地，一个自幼接触二次元的人怎么会不知道花吐症，只是她任凭怎样无法把这个病跟李达康联系在一起。

　　几日后，李佳佳的后妈几经辗转约到了这位姑奶奶，她们之前只是在李佳佳的婚礼上见了一面。李佳佳质问道：“你这个妻子怎么做的，在人前不是做的挺有模有样的吗，还当着我跟我妈的面为我爸挡酒，我爸最需要陪伴的时候你在哪儿，有什么比亲人还要重要的事情吗？”

　　李达康的妻子知道这孩子跟李达康有隔阂，能来见自己这一面已经是经实属不易的，她耐心道：“李佳佳，相信你比我了解你的父亲，他是工作起来那是可以连性命都不要的，就算是这样他每年还是会定期去汉东大学举办两次讲座，他说看着那一张张年轻的面孔就会想起你。有些东西，他生前叮嘱过一定要交给你，记住这个盒子我们婚后他一直细心保管，盒子的密码锁密码是你的生日，这毕竟是他的一片心意，你还是好生收起来吧。”

　　李佳佳迫切的打开了盒子，映入眼帘的是三张银行卡，以及一个精致的笔记本，他迫不及待的拿出笔记本看，翻了几页递给李达康的妻子，她看到第一页的日期就庆幸自己在婚姻中的定位何其准确。李佳佳斩钉截铁道：“我爸当初对我妈那般无情，我妈一个人在牢里过了那么些年，他为了仕途愣是没去看我妈一眼，心里怎么可能还有我妈一席之地。”

　　李达康的妻子觉得李佳佳毕竟只是一个孩子，她平静道：“小姑娘你还年轻，你知道你结婚当天你爸一整夜没回省委，后来我给他打电话想提醒他为你结婚的事情彻夜不归落人话柄的，他头一次亲自接了我的电话给我的回答却是我在家，后来我又打了他秘书的电话才知道当年你爸拼命争取留下了市委家属院的房子，跟你爸结婚这么久那是我唯一一次听到他提到家这个字……”

　　李佳佳明白市委家属院那处房子满是欧阳菁的影子，这就是李达康当初拼命留下它的原因，原来对爸爸而言有哪怕只有妈妈的影子也是家。李达康的妻子知道这孩子肯定是已经想清楚了，就没有再说多的话起身离开。李佳佳一个人翻阅着笔记本，每一句每一条在她读来都是那么甜蜜，可她知道爸爸记下这些的时候有多么锥心刺骨。她注意到自己婚礼那天爸爸的记录：这辈子最大的遗憾就是认识你然后失去你，最后还瞒着所有人继续爱你，看到这里佳佳的眼泪立即就不听话了，原来他对爸爸的误会持续了这么多年，一直以为爸爸再婚心里全然没了妈妈，没想到爸爸的心思藏得这么深。

　　小金这边已经将李达康的办公室收拾的差不多了，有些东西还是得交给李达康的嫁入，他明白最适合保管这些东西的只有李佳佳，于是联系了李佳佳。李佳佳没有让小金来找自己，而是直接去了李达康省委的办公室，办公桌上依旧堆满了文件，她好奇爸爸这一天一天都在忙些什么，于是凑过去看了看，看过后才知道这原来都是爸爸签废了的文件，一张又一张全部一不小心签成了‘欧阳菁’三个字，此刻她又想起爸爸笔记本左后一页上的那句话——一句话需要重复输入多少次才能通过首字母联想简单输入？答案是521次。

　　小金把李达康的手机交给李佳佳，李佳佳想起李达康留给自己的三张银行卡密码：695975、693443、693993。接过李达康的手机打开输入法按照给定数字输入，果然三个密码连成了一句话：欧阳菁向前看，你值得更好的，你一定要幸福，难怪爸爸最后会写下那么一句话，原来他真的亲自尝试过。李佳佳绕到桌子前，抽开抽屉的那一刻他的手颤抖了，抽屉里静静躺着的是两个戒指盒，她双手颤抖这拿出来打开看了看，看得出里面的戒指是精心保养过的，她知道那是妈妈留给爸爸唯一的念想，那曾是他们爱情的见证。

　　多年后，曾经听过李达康讲座的那些孩子们还真有些成了汉东有头有脸的人物，不知道什么时候开始汉东省之从上到下都开始流传一个故事：奈何桥上一男子忧伤的对孟婆说：“孟婆，再来一碗吧！”“你已经喝完二十碗了，我这都没了。”男子眼中闪着泪光：“可是她还在！”所有人都感叹世界上不会有如此情深的人，可当李佳佳无意间听到这个故事的时候，她就猜到这个故事一定来自爸爸，而这个故事的主角便是爸爸自己。在饭桌上小儿子跟大家提起这个故事，欧阳菁说道：“故事总是浪漫的，而现实总会不尽人意。”李佳佳没有说多的话，她知道当初爸爸真心希望妈妈能幸福才这样选择的，现在的妈妈也很幸福，爸爸用生命换来的东西自己不能轻易破坏，这才没有把真相告诉妈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