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心疼他

周子舒神色难免闪躲，或许，从很久之前，他便不应该瞒着他。

见他没有回答，温客行慢慢低下了头，轻笑一声：“其实，你从来都是不愿意相信我的，对吗？阿絮。”

周子舒肉眼可见的慌乱了起来，他摇了摇头，想要解释，事实并非如此。

周子舒最终还是决定坦白，毕竟他自己也纠结，而且如果有温客行在，他们联手做很多事情会容易很多：“老温，我想跟你说一件事，我不确保你会不会相信，因为事到如今我的记忆都有些模糊了。甚至觉得那就是一场梦。”

温客行蹙眉，这开头他确然是意外的。

周子舒远远望着湖面尽头，缓缓道来：“我知道你是谁，知道你的来处，知道你的所求，知道你的一切。”

知道他的一切？包括……

温客行竟觉有些慌了神：“阿絮，你……”

“听我说完。”

周子舒打断了他的话，眼睛却始终没有看他一眼，声音轻浅又遥远。

“我之前，遇到了一件令人匪夷所思的事情，那里面有你，也有成岭，阿湘，所有人都在，无论是你的仇人，还是爱人。”

“那里是一个完全封闭的空间，却容纳了许多人，我还遇到了两个和我们长相一模一样的人。”

“在那里，我看到了一些东西，说出来有些让人难以相信，里面所见的，都是我们所发生过的事情。”

“有很多人开始是不愿意相信的，也包括我自己，直到看到了我们的相遇，我信了。”

周子舒突然想起来什么似的，笑了起来，在月光下显得格外温和。

“鬼谷头子遇到天窗首领，怎么看都不应该走到一路的，偏生的老温你脸皮实在太厚，我是甩也甩不开。”

“那里面所看见的，都是我们所经历的，我看到了，我被丐帮伤了，你会帮我把场子找回来，虽然杀了人，但是没关系，他们该死。”

听到这里，温客行只觉得心惊，周子舒知道他的身份，很久之前，就知道了，可是他一直没有戳穿他。

大抵是想着，有一天，自己会承认吧。

可是自己太害怕，始终一句话都不愿意多说。

周子舒继续说着：“我就说嘛，一个我从没有听过的名字，武功却这么不错，还能和我过几招，轻功也还凑合，在江湖上竟是没有半点名气，老温你也混得忒差劲了。”

“后来我才知道，我的师弟，原来受了那么多苦，独自一人背负那么多，他将我视作眼底的光，那时我就想，我不能不管他，我从不同情他，但是我心疼他。”

温客行一愣，这样的话似乎从没有听过，这样待他的人，世间亦然鲜有。

鬼谷中，所有人怕他畏他，巴不得将他杀了取而代之，没人想过他这么多年如果度过的，只有他自己知道，只能自己吞咽下苦楚。

如今，却有人告诉他，他心疼自己，可是，怎么办呢？

“阿絮，来不及了。”

我誓与整个江湖为敌，绝不认输，你呢？又该站在何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