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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章

宛如卿

待时如清还没反应过来时,河隐已经跪在了她面前,头深深伏在手背上,久久不言。

“弟子有罪,还请仙君责罚。”河隐头也不抬,一直跪在地上。

见大将军跪在地上,还喊着仙君“仙君”,众人听闻后,纷纷跪下直呼仙君大人。

这是三百年后的苍生第一次看到挽颐仙君出现在民间,朱雀现世。

糟老头子怎么会出现在这里?

时如清的呼吸差点都停了下来,回头看扶着自己的挽颐仙君,没想到——

她的心眼都快提到嗓门了,期盼了那么久,那句久违的“仙君大人”却梗在喉中迟迟说不出口。

为什么会是他?!

是沧古山救了自己的那个白衣男子!

他怎么可能是白玉龄?!

她忽然感到呼吸开始急促,一深一浅,眼前逐渐天旋地转昏暗起来,耳边的声音也逐渐模糊不清,嗡嗡声的,她喘着一口气不费余力地直接倒下了……

时如清不知道自己是怎么回到了时家,她躺在床上睁开双眼,一副茫然的样子,直到看到梨幼出现在眼跟前。

“小姐你醒啦?”梨幼喜出望外,伸手摸了摸时如清的额头,庆幸还好没有生病。

“我怎么会在这里?”时如清呆呆地看着帷帐,“河隐师兄呢。”

“需要奴婢去叫将军吗,他在门外守着你,还有——”

还有?

还有谁?

她是昏倒了吗?她印象中昏倒前似乎见到了那个白玉龄,是真的吗?

不就是那个白衣男子吗?!

“小姐你刚刚输出的真气有点多,体力不支昏过去了,是仙君大人送你回府的。”

听到“仙君大人”四个字,时如清瞬间清醒了不少,一下坐了起来,胡乱地穿好了衣裳和鞋子,拖着还没恢复的身子有些跌跌撞撞地走出去。

顺势抬头看过去便看到门口摆着一张桌子和一张藤椅,只见白衣男子坐在椅子上,侧颜对着时如清,正摇着扇子抿着茶杯淡淡喝了一口热茶。

而河隐则站在一旁默不作声,静静等候着。

那祥云顶鬓束发,乌亮的青丝缕缕自然垂在后背,身着一身白色衣袍,如此仙风道骨的背影和想象中着实有些不一样,甚至对着画像想了好多次是个糟老头子的模样。

谁会想到明明是个三千岁的老头子,现在面前却是一个字如其名、温润如玉的翩翩年少仙君?

该不会是他施法让自己改变了模样吧?抑或是他返老还童了?

时如清走了过去,默默地跪在了他面前,头伏在地上,行了一个大礼,久久未起身。

“弟子时如清,拜见仙君大人,此前是弟子狂妄无知,险些让仙君大人受伤,还请仙君大人责罚。”

时如清跪在地上,诚恳而又紧张,那颗按耐了许久了心似乎快要跳跃出来。

眼前的这个男子,是自己未来的夫君——

白玉龄拿着蒲扇,笑了笑,双手将她扶了起来,细细地看着她:“本君不还是好好的,何罪之有呢?”

好好的?

仙君大人你可真有所不知,我两次差点杀了你!

真的差那么一点,自己就成了别人嘴里的“寡妇”。

即便被扶了起来,时如清也没敢抬头正眼看他,偷偷瞟了一眼站在一旁冷得闷不吭声的河隐。

难道那次在山谷里另外一把声音的是……河隐?

难怪听起来那么熟悉!

连河隐都在欺骗自己?!

她突然想起河隐对自己曾经说过一句“你想要的,说不定早已出现”,原来内藏玄机!

“怎么,不敢看本君?”

白玉龄问道,虽然这句话听起来像是责问,但语气中确实还是能透过“蛛丝马迹”找到一丝温柔。

“弟子不敢,弟子罪该万死。”

时如清心有不安,正准备要跪下谢罪又被白玉龄一双宽厚的双掌稳稳扶住。

“还跪?本君还没死呢,怎么都那么喜欢跪?这个毛病跟河隐一样,得改。”

河隐在一旁依然不吭声,久久后才闷闷地回答了一句“弟子遵命”。

“距离上次在沧古山貌似也没多久,现在又动了体内真气,是需要好生休养。”白玉龄笑笑说道。

接着,白玉龄示意河隐和梨幼,让他们先行离开,河隐自然心领神会,轻轻拱了拱手,带着梨幼退出了别院。

别院里只剩下白玉龄和时如清,虽然到了冬至,阳光撒入院内却如沐春风,时不时传来阵阵鸟鸣声,空气中的暖意似乎还夹带着一丝暧昧的味道。

幽京北城是个四季宜人的镇子,难怪白玉龄喜欢居住在此。

“你很热吗?”白玉龄问道。

“啊?”时如清一时间没听懂,有点懵然,接着才明白白玉龄的意思,似乎被人按着头点头一样,“是有点热……”

“这个热”快要把时如清憋死了,院内只剩下她和白玉龄,这尴尬的气氛快要把时如清给脸都红涨到极致了。

想起当时在沧古山还那么清高自傲地回答他的话时,时如清恨不得给自己一个耳光。

白玉龄站在她身边,仰头看着伸出墙角的那一支夺目耀眼的冬梅,从容淡定的了一句:“让你等了那么久,是本君的不是。”

时如清没想到他会说得如此直白,让自己霎时间不知道该如何接话是好。

是啊,都等了你那么多年,一声不吭的逃避,一声不吭的出现,怎么好像就是将我呼之则来挥之则去呢?

这是注定的姻缘吗?

或者应该说是孽缘?无由来无理由的一场媒妁之言。

时如清心里很不是滋味,顿时陷入了一阵沉思。

过了好一阵子才抬头看着白玉龄,恰好遇上他那柔软的双眸,两人四目相对,时如清避开了他的眼睛,跪了下来,请求道:“弟子知道这场婚约对仙君而言是苦恼的也并非是仙君的意愿,弟子寻思了很久,若是仙君大人想要收回诺言,弟子定当遵循仙君大人的意愿并自愿归还血印,还于白家,还于白月静谷,毕生信仰所向也必定忠于仙君,绝无怨言。”

说出这番话时,时如清是隐约中噙着泪,背后那声声“小寡妇”如刺一般扎在心中,痛苦不堪却又要强的忍隐,委屈了自己几十年,今日终究是还了自己一份尊严。

白玉龄背着双手沉默了许久,依然仰头瞧着那一支坚韧而努力向墙外探看的梅枝,时如清也跪在一旁好一阵子,头也没抬起来。

“此话当真?”

“弟子绝无虚言。”

“那就如你所愿,本君也是个不喜热闹的人,省去那麻烦的礼俗也好,只怕你会不高兴,也怕委屈你了。”

说罢,白玉龄将膝下的衣摆轻轻地一掀,双膝跪在了时如清身旁,牵起时如清的手,朝前拜了一个大礼。

“白家弟子白玉龄,今日与发妻时如清在此跪拜苍天父母,恳请苍天父母接白玉龄与时如清一拜,尔等愿死生契阔,与子成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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