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履薄冰税收难

转眼就到了交税的日子，姜姒芊扯出一个布口袋，想着要不要趁现在去买点粮，犹豫不决之间，一回头，正撞在姜馗的身上。

姜姒芊仿佛见鬼一样，心里发毛，背上直冒冷汗，痴呆一样僵在原地。姜馗也是将将睡醒，上下打量姜姒芊:“大清早的渡来渡去，你干什么呢？”

姜姒芊战战兢兢:“刚……刚才街上告示，说让在三日内交完秋税。我看家里粮食不够，正不知怎么办是好。”

姜馗看了下米缸，直着脖子骂:“一年到头什么事都没干，就知道管百姓要钱要粮，饭都吃不上，哪来的粮食来交税！哪天他娘的不是饿死就都反了衙门算了！”

姜姒芊听了心眼直跳，这等话也说得？哪天非得叫他连累着没了命不可！

听他还打算继续，姜姒芊赶紧拦住:“那个...您手里，还有没有点钱？这些肯定不够。要是户房的再踢一脚，就更不够了。”

姜馗眉毛一皱，仿佛吃了屎一样:“你说什么？管我要钱？你吃我的粮，住我的房，不说天天要你的交生活费就行了，你还管我要？”

虽然早知道他不可能有。可也不知怎么，这话说的姜姒芊一阵委屈。他家这院子，是风华的嫁妆变卖折的。他家的粮，是姜姒芊卖了身子买的。难为这人是怎么说出口的呢！

姜姒芊沸血盈头，便上头顶了句:“这不是要交税么！要不够去交完税，都得上大狱里待着去！还说什么...”

未等说完，姜馗抬腿一记便踢到小腹。姜姒芊跌坐在地，抱头缩身，暗自惊魂。想着我是怎么了？本来没影的事，我干嘛要顶他一句？又想挨打了？可心里为什么不痛快？

姜姒芊想不通更后悔，可姜馗并不打算放过他。揪着头发拖到门外，解开腰带，缚住她的双手，将她“吊”在门框上。

姜姒芊个子矮，只得努力上举双臂，才能让前半个脚掌勉强着地。双臂从袖子里露出来，领子扯开一半。

她是个妓女，但并不代表她可以这样“展览”，整个人喘成个风箱，怕得一直哆嗦。

姜馗把个红漆的戒尺往周槐腰里一插，翘着二郎腿，坐在门口。

姜姒芊心里好像堵着块大石头，长发盖脸，不发一言。

她也是自有熟客，只是这些人，不是冲着她的美色来泄欲的，讨得是另一样新鲜玩法。今日见她身上插了根戒尺，懂行的便来讨价还价。

姜馗剔了下牙花子，冲着就来人苦着脸道:“你也不是不知道，这不要交税呢！五钱！”

来讲价的人，是后巷里药行的王牙郎，这家伙四十出头，无妻无妾，自有一段隐疾。若是在行那事时候，不对着女人打骂强迫，极近羞辱之能，便觉寥寥，毫无滋味。年深日久，已经到了不打不行的程度。

王牙郎伸手在姜姒芊臀上掐了一把，朝姜馗道:“你少赌两把，什么税不够？倒难为孩子。就二钱银子，不行便罢了！”

姜馗太了解他们这群饕鬄，把姜姒芊领子又扯了扯，露出胸口还没好利索的一块淤青。翘着脚，只等加价。

王牙郎果然忍不得，主动加价:“三钱，不行我便走了。”

姜馗又想故技重施，王牙郎把怀里的半块银子掏出来，递到他手中，又抓了一把十几个铜钱道:“身上就这么些，再多我真走了。”

姜馗见了钱，也顾不上别的，将周槐摘下来，送到王牙郎手里，自己捧着钱头也不回走了。

姜姒芊如同行尸走肉一般，引着王牙郎进了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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