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子舒解决完那缠人的鬼众,往左边的墙上望去,却见得那窗沿上,温客行侧卧于上,一手拿着扇子,轻轻的扇着风,另一只手,拿着小巧玲珑的酒壶往嘴里倒着酒。
温客行的目光看似是落在了周子舒身上,实则则是越过了他,似是而非的落在了不远的墙上。
周子舒看见他沉默不语,又扭头望了一眼镜湖山庄的方向,直接施展轻功离开。
而那坐在墙头的南知意猛然间抬头便对上了温客行那柔情似水的桃花眸,无可谓不暗自心惊。
那桃花眸中流转着的水光,看得南知意脸上发热,难为情一般的偏头,暗自调了调心绪,飞身下来,又是一派平淡无波。
南知意咦,小公子几时做起了神出鬼没的夜行客,竟也坐在这窗帘看热闹。
温客行过奖,姑娘不也一样?
温客行抿了一口酒,毫无心理压力的把这句话当成了夸张,也不回答,反问道。
南知意见此挑了挑眉,没说什么,顺着刚刚那人离去的路线,若有似无的提了一句。
南知意话说,人有恶念罪行,罪孽深重者,当日日积德行善,以盼减轻其罪恶。你说,这人是恶是善?
温客行笑得开怀,因为喝了酒的缘故,致使原先本就柔情的桃花眸,更显迷离多情,配上这一身白衣,温润如水的气质,倒是足够迷倒旁人。只不过现在南知意心不在此,自然便没有被迷到,反倒是身边的殷久,被迷成一双桃心眼。
温客行姑娘既然如此问,想必已经自有答案,那不知姑娘觉得呢?
言毕,轻轻摇了摇手上的折扇,秀气的眉毛上挑,似乎对南知意的答案很感兴趣。
南知意小公子,你我尚未相识,也不曾熟到如此程度。非亲非故亦非友,你跟着我做什么?
温客行浅笑一声,那极为多情的桃花眸弯了弯,形状与那月初的新月颇为相似,更是比那新月还要再亮堂几分。
他手中折扇一合,翻身下来,站到了南知意面前,握拳施了一礼。
温客行在下姓温,温客行。
温客行如此姑娘可认识了?
南知意:我从未见过如此厚颜无耻之人……
南知意……随你。
温客行姑娘这么说我便当你是认了我作友人了,行走江湖最注重的便是约定,想必姑娘定是不会毁约的吧?嗯?
南知意:……我至今从未见过如此得寸进尺之人。
南知意我几时说过?
温客行欸?姑娘难不成打算抵赖不行?
???
我何事莫名其妙把自己卖了,还搭了个约定?这事儿我怎么不知道?
南知意你……你这人怎么如此不讲理?
温客行过誉过誉。
温客行摇着折扇,明目张胆的对着南知意耍无赖。
温客行姑娘不说话,我便当姑娘是认了。姑娘既然已经知道我的姓名,礼尚往来,姑娘是不是也应该告诉我你的名姓?
这是典型的给条梯子便会顺着往上爬的人呀。
南知意南,南知意。
殷久温公子,我叫殷久。
殷久笑得十分欢快,她对帅哥一类的人完全没有抵抗力,尤其是像温客行这种见人都笑的温润公子。
温客行殷姑娘好。
温客行原来姑娘姓南呀,南风知我意,可真是个好名字。
温客行这样,姑娘姑娘的称呼的,太过于生疏了,不如我叫你小意如何?
……
这位兄台,你我见面的次数,数来数去,连着这次也才三次,一上来就叫的这么亲近,真的好吗?
南知意温公子,就算我们勉强算是半个友人,可也没有熟悉的,可以互叫对方名姓的地步吧。
南知意把弄着手里的碧箫,眯着眼,面色不善的看着对方。
温客行小意怎如此墨守成规。岂不闻,千里相逢,即为有缘。你我数来,也见面了三次有余,也算作是有着大大的缘分。
温客行这相熟的程度,也不在乎这时间长短上,不是?
对方如此说,南知意一时竟想不出该如何反驳,偏头低声嘀咕了一句。
南知意尽是歪理……
习武之人耳聪目明,更何况,南知意虽然已经压低了声音,但架不住人靠的近呀,她说了一句什么,温客行自然也听得了。
温客行道理歪不歪无所谓,好用就好。
温客行小意不反驳,我就当你是同意了。
南知意也不再搭理他,望着暗沉泼墨一般的天,一会儿后又转过来看了他一眼。
南知意我还有事,温公子便不要跟着我了,告辞。
南知意说完也不再看温客行,带着殷久转身便离开了。
温客行有缘乃相聚,小意呀小意,咱们的缘分还长着呢。
温客行望着两人离开的背影,直到影子也被黑夜吞没的时候,才收回视线,低低的说了一句话,便也一样,施展轻功离开了这儿。
周子舒轻巧的在树林之间飞跃着,不一会儿之后,便落到了将要出发的乌篷船上,落船之后,他似有所感一般回头,只是远远望去,那面白墙上的窗帘已经没有了温客行的踪影。